原越跟姜木说了许多。
比如吴君农是个八品芝麻官,出身吴家分支。比如吴君农跟官营其实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吴家主支。比如吴君农任职的是农事官,哪怕任期每每让百姓们倾尽所有,大鱼大肉的招待他这个大官,哪怕不懂装懂致使百姓们颗粒无收,还是履历完美,从九品芝麻官升为掌管农事官的八品芝麻官。
想到这里,姜木抬头看了一眼原越。
他在批奏折,那双剑眉就不曾松开过。
桌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处理完之后又换上新的一批,原越始终动都没动过,唯有那张脸越来越苍白。
吴君农不重要。
因为此时原越又剧烈咳嗽起来。
这次他咳个没完没了,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最后,姜木清晰看见……白帕子上晕染了血红……
她心一紧。
“原越……”
她不敢再故意气他,叫他姜越了。
原越摆了摆手,叫苏奴道,“换新的奏折上来!”
姜木呆呆的站着,看着原越又俯首案间,双脚似生了根。
原越真病了。
一直虚无缥缈的结论这才落了下来。
因为姜木实在想不到原越病了的模样。
从十年前她遇到姜越开始,有她在,姜越已经许久不曾病过了。
她还曾经对姜越沾沾自喜,说自己旺他,不断邀功。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原越在这短短几个月内让她无比惧怕,使得他在她心中像一座大山,像一柄利刃……这个时候,却告诉她原越病了?
从养心殿出来,姜木还仍然不敢置信,却还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她太多疑了吗?
是以为了弄明白,姜木一路都在想,将近期发生的每一幕都掰开揉碎了想。
或许是因为这样,让她忽视了周遭的环境。
还是镜水拉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
是一队禁军迎面走来。
因为帝王病了,所以禁军气势越来越肃穆,哪怕是后宫妃嫔,都不愿靠近。
禁军远远朝姜木施礼,为首的那人气势格外不同。
姜木定睛一看,愣住了。
冯同?
他怎么成为禁军统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