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阴暗的教室里,桌椅被粗暴地堆在教室的后边,杂乱又危险的高高垒起,窗帘被人拉得死死的,甚至用上了夹子让一点光也透不进来,灯也关了,整间教室便阴暗得像独自进入异空间的黑夜一般。教室里,只有10个男女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在他们中间几只蜡烛堪堪照亮了他们四周,正中心放着一张纸和一支笔,纸周围是用某种灰白色粉末画的法阵,在烛光下格外诡异。
其中一位女生低声说道:“大家也不用太害怕,简单来说,招笔仙和规则类怪谈没什么区别,只要遵循规则,我们就都不会有事。”
有人嗤笑出声,似乎不大相信。
那个女生接着说:“不过我的法阵会尽量护大家周全。那么接下来,我重新说一遍规则——”
“……”
砰!
末夏初秋,早九点,晨光明媚,此时微风起,路边杨柳顺着微风婆娑起舞,叶片将阳光切割成斑驳的光影,投在路面上,车上,步履匆匆地行人上,白胧年不由得恍了神。
砰!砰!砰!
指关节敲击车窗的声音,白胧年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她的小姨正摇下了车窗。
"那么我就送到这里了,"带墨镜地女人回头说道,墨镜下的眼睛冷峻如霜,对白小年示意了行人们赶向的路,"你在学校小心点,不要轻信了陌生人。"
白胧年连忙回答道:"好的小姨,谢谢小姨送我到学校。"
脚踩到了坚实的柏油路,末夏的暑气,行人的嘈杂立刻扑面而来,以至于一句女人的跟我客气什么也淹没在洪流中。
后备箱缓缓打开,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白胧年珍重地提起它,仿佛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行李箱——
——而是她的未来。
要走的路是上坡路,路面延伸到远方,尽头淹没在日光的光晕中,闪烁着波光粼粼的金,沿着路面走过去,看着远处一点一点出现在眼前,像是未来。在这样的环境下,视角边缘的车窗不知为什么有存在感。
白胧年迷迷糊糊地想。
小姨既然能摇下车窗直接对话,那为什么还要敲车窗呢?
她不经意向左后一瞥,骤然与防窥车窗上大张着黑洞般的嘴的倒吊女鬼对视。
霎时间,白胧年头脑发木,脚像不是自己的,一点也动不了,从脊柱生出的寒意几乎让人发抖,但是全身上下都像被施了定身术,无法动弹,连眼球和视线也冻结住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女鬼黑洞般的双眼,内心尖叫哀嚎着不要注意到我。
"......我走了,你......点。"车里的姨妈在说什么,白小年几乎听不见了,但是她知道,必须回应她。
"......好。"
女鬼笑了,她眼中和嘴中的黑暗无穷无尽。
然后,突然消失。
一切如同打了响指般,哒的一下恢复了正常,世界的炎热与嘈杂又回来了。白胧年感觉全身都软了,她不得不紧抓车把,否则就要倒在地上。
刚才没发的抖现在全出来了,腿抖的几乎止不住。身体阴冷,连手指末端都麻痹了,白胧年只是凭着肌肉记忆抓握车把。但最严重的地方还是脑袋,晕眩不已。
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她锐利的眼睛中透露出关切:"没事吧,是不是太紧张了。"
白胧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听见自己说:"是的——
——我没事。"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右肩膀被谁拍了拍,她就算不回头也知道右边肯定什么人也没有,有什么本不应存在于世的鬼魅因为一场错漏百出的仪式侵入了现实,盯上了她。
不明物拖长了音调,用气声在她耳边轻轻诉说些什么,只可惜话语几乎全部无法辨认,唯有一个字传入耳中。
就是这一个字,让白胧年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一场幻想。如同猫在捕猎猎物前饶有兴致又漫不经心的玩弄,瑟瑟发抖的小老鼠便不得不在必死的陷阱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不断逃跑。
已经无需拿起行李箱,也无需赶往学校,因为她已经做过这一切了。有人把她的记忆当作吱吱叫的小老鼠般玩弄,以篡改它为乐趣。
小姨的车被太阳烤化了,车门像油画颜料一样滴落下来,小姨此时已经变成了不会开口的木头假人,在融化的几乎没过胸口的颜料里浮沉,墨镜腿也被烤化了,镜片掉了下去,原来小姨的眼睛是画在眼镜上的,她根本没有眼睛。
女鬼轻轻的耳语在循环,透过将化未化的车窗看,她整个鬼应当是趴在白胧年背上的。再次循环后,那一个字又来到了白胧年的眼前。
“五——”
“啊!”
白胧年从梦中惊醒,腾的一下坐起来。她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祈祷不要吵醒室友。
宿舍静悄悄的,似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