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等芦哑声,她眼睛慢慢移向秦桢,嘴巴张了。又张,那有往日里大理寺周少卿果决的风采
心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了了开口:“你为何要应下那份差事?”
西南剿匪的差事,若不是有人做局,怎会落入一个病弱皇女的身上?
这事虽然没传出来,可也让几个知情人措手不及。
秦桢淡然一笑,道:“总归是有人要做的,索性在京中无事,不如出门去看看我大瀛的秀美江山。”
周等芦冷笑,你会不知这路途有多少岔子?
秦桢当然知道,不过是对自己活的不甚在意罢了,这西南一行尽是机会,以身诱敌,她不亏。
深吸一口气,周等芦后悔没带着宫羽来,虽说宫羽有时候爷们唧唧的,但缠磨秦桢很是有本事。
克制住自己审问人时的话术,努力在脑海中回想她属下用过的怀柔政策,周等芦自信开口,“你若有个好歹,你府上的夫郎又有什么去处?”
去处?秦桢早就安排完了,好端端的她关心这个做什么?
是了,她表弟还在府里住着。
“周可慕的和离书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等会儿让寒噤去……”
得,此路行不通,周等芦慌忙伸手打断了秦桢的话,这事儿她和周可慕都不着急。
她清清嗓子,努力装出秦桢那一副淡然表情,“咳,听说你表弟前些日子来盛都了?”
秦桢狐疑的看她,昨日姥姥不还找周太傅下棋去了……她难道不知?
“你见过小枚了?”秦桢思忖,等芦还未娶亲,若两人情投意合,也不失为是个好亲事。
?
周等芦纳闷瞧她,自己上那里去见她表弟?
“表姐!”
声音清脆,像那冬日里还在喋喋不休的黄鹂,打断了周等芦即将要开口的话。
顺着声音瞧去,周等芦总算见到了让周可慕念叨很多次的人。
“表姐!”他又唤了一声,像幼鸟投林一般扑过来。
秦桢及时伸手拽住他,像他介绍周等芦。
啧,不赖周可慕有危机感,沈枚身上的确有一种别的男儿身上没有的疏阔。
一眼看去就是沈家的人。
今日不算暖和,沈枚却一身室内打扮,这说明什么?
离秦桢的院子最近的便是南苑,那是未来正君的居所,两院之间的距离,大概就是身上的热气还没冷透便又热乎了。
周等芦心里有了计较,她下意识忽视了现在的三皇女正君,想着若是沈家回京,那盛都的格局保不齐又要一变。
秦桢的性格她也算了解,一味儿的护短。
抬眼看了看这位传闻中的沈公子,眉眼和秦桢有着三分相似,却凌厉的多。
“沈公子好。”她主动开口。
“这位便是周大人吧!”沈枚终于看到了表姐身边的人,昂首挺胸得回复。
周等芦粲然一笑,她终于想通了某些关头,秦桢这是借力打力,要与裴家割席啊!
明明前些日子她还没有这些念头,裴玠究竟做了什么才让秦桢对他死心?
沈枚只觉得这人怪的很,有些不适的抖抖身子,控制自己减少面部表情。
父亲说,表情太丰富会显得人不聪明,这盛都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人精,他还是收敛的好。
周等芦没有多待,沈枚等他走远了之后才放松下来,他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这周大人怪的很,和她表弟一模一样。”
“你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沈枚自顾自的转身给自己倒水喝,顺便问秦桢,“表姐你喝水吗?”
得到秦桢否定后,他又嘟囔,“表姐你就别操心我的婚事了,我崇拜的可是清渠郡主!”
清渠郡主是嘉元年间大皇子和宋丞相唯一的子嗣,虽然终生未婚,但学识丰富,是礼部的座上宾。
“你若有清渠郡主的学识……”
“我要做大瀛第一位男将军!”沈枚压根就不喜欢读书识字,他的梦想是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秦桢不出声,以沈枚的秉性,若要搭理他,他铁定来劲,喋喋不休到明日。
“哦,对了。”沈枚忽然想起来,“那周可慕……”
自己在他手里吃过不少暗亏,想当年……算了不想了,周可慕都嫁给表姐了,也算是一家人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了。
“周可慕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很多年没见了,想和他见见面。”
秦桢刚说完周可慕的院落位置,就看着沈枚风风火火的跑走,两人关系这般要好?
可那疑惑也就存了一小会儿,秦桢将桌下压的的书册拿出来,认真翻看。
相比去西南剿匪,她觉得给阿隐打个镯子更要紧些,仔细想来,她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