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一片缟素,范冲的灵堂设在堂屋的正中央,中间立了个大大的奠字。
灵堂的布置极为简陋,除了一口棺木,几束白花,别无他物。
棺木前的火盆里,纸钱燃烧着,冒出缕缕青烟,仿佛范冲的灵魂正在向天堂飞升。
可以看出范冲虽然不过是一介文官,也算的上为官清廉。
范冲的妻子和儿女们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放声大哭。
他们的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人不禁唏嘘不已。
灵堂的南面设置了一个案几作为灵座,在其上面置放了香炉以及酒水糕果等祭品。
主家的子孙和媳妇个个都身穿丧服,
范冲的门生故旧们也纷纷前来吊唁,他们看着范冲的棺木,心中充满了悲痛。
范冲虽贵为龙图阁直学士,且是两位皇子的资善堂翊善,不过都是些名义上的虚职。
因而前来吊唁的文武官员并不多,大多是一些贬谪的虚职或者亲朋故旧而已。
赵瑗在李裕文和王顺的簇拥之下来到范府,虽然身着一袭素装常服却难掩英武之气。
灵堂之外一阵人来人往的穿梭声,显然他的到来让范府上下倍感荣耀。
自打入宫以后,朱震和范冲两位大儒便是赵瑗的师傅。
他们不但教授经史子集,更是赋予了许多人生哲理。
朱震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大儒,他教授赵瑗《周易》、《春秋》等儒家经典,让他领略到了儒学的博大精深。
范冲则是一位偏重史学的大儒,他教授诸多史学经典,让他明白了如何敬畏历史,如何以史为鉴。
在往昔宫廷的岁月之中,赵瑗都能够聆听到两位大儒的教诲。
在两位大儒的悉心教导下,赵瑗逐渐成长为了一位博学多才、品德高尚的人。
赵瑗十分感激两位大儒的教诲,他明白,如果没有两位大儒的悉心教导,自己不可能有今日。
他也明白,两位大儒的教诲不仅仅是知识,更是一种人生的智慧。
随着朱震的去世,范冲继续这一份长达十年师生情谊。
虽然前世今生的记忆与意识纠缠在一起,但回望起来还是让赵瑗受益无穷。
他回想着范冲过往的言行举止和谆谆教诲,毕竟是有恩于自己的师长,行个大礼也是应该!
一想到这里,赵瑗对着灵座后的棺椁俯身便要跪拜。
“哎呀,国公爷,使不得,使不得!”
一个老妇连忙起身拉住赵瑗,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
她显然是被赵瑗这即将要行的大礼给吓到了,满脸都是惊恐,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她的认知里,从来没有皇子给臣子行跪拜礼的道理,这简直是颠倒了乾坤,混淆了尊卑。
她想要阻止,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
赵瑗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将会引起轩然大波,或许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并不在乎。
在赵瑗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打造起自己忠孝友爱的人设。
一旦这个人设被深深的烙刻在所有人的心中,必定会对自己助益不小。
赵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弯下了腰,将自己的双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决绝,仿佛是在向天地间宣告着自己的决心和信念。
老妇呆呆地看着赵瑗,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感动。
“吾受范夫子授业大恩,如今夫子驾鹤西归,理应磕头谢恩才是!”
赵瑗对着老妇言真意切的说道,如此他只不过是体现师生情谊而已。
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份特殊便摆出高高在上的感觉。
“国公爷,您乃是千金之躯,上跪天地、官家和父母,岂有跪拜臣子之理!”
老妇便是范冲的亡妻,对于赵瑗的跪拜她着实有些担忧。
传扬出去,外人还以为范府自高自大,竟然让皇子也来跪拜,怕对于自己子孙今后的仕途不利。
“今日这里没有皇亲国戚,只有师生情谊。范夫子乃是吾授业恩师,岂有不拜之理?”
赵瑗说完毅然决然的俯下身去,对着灵堂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以示对于自己恩师最大的尊重。
他的额头撞击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向天地间表达着自己的诚意和敬意。
磕完头后赵瑗拉着老妇的手说道:“夫人节哀顺变,保重身子!范夫子于吾有恩情,今后如若家中有何困顿,尽可来找!”
赵瑗此时也是真情流露,言语之中甚为关切,满是对于范冲恩情的回报之念。
“国公爷如此重情重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