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潮生这两个月忙活游戏的设计晕头转向。
依靠绝对的远程办公是完全不行的，他结合星网现有的数据资料做了实地调查，再加上诺伊斯的对近几年来部分企业的发展叙述，顾潮生对圈定的三所游戏公司有了个初步了解。
这几家公司的资料被他打印出来，厚厚的一堆丢在床中央，纸页上圈定满记号，红色签字笔在相关数据旁做满了批注。
顾潮生咬着笔头，盘曲着腿，拧起眉头盯这些资料。
收购不是一件能够说做就做、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潮生接触到的内容还不算太多，仅有的经验来源于曾经的饭后父子交谈，互联网学习，以及在自家公司实习。
挑选出的三家公司各有优劣，顾潮生尚未擅自做定夺，仍旧处于纠结状态。
诺伊斯上楼看到的就是雄虫蹙着眉，对着几沓资料目光发虚的样子。
雄虫这些天的行为诺伊斯都看在眼里，他空闲时也向自己询问过，诺伊斯多少知晓他想做些什么。
因为择定公司的事情，顾潮生头疼了很久，迟迟做不下来决定。年轻人的目光所及之处终归缺乏一定的深远，他也不例外。
对此，诺伊斯保持不理解但尊重的态度，不过并不意味着雄虫可以因为这件事而耽误吃晚饭。
主卧床边，诺伊斯眼睫垂落，十分认真道:“雄主，您现在应该用晚餐了。”
“科学研究表示，最佳的晚餐时间在下午六点半至晚上八点，现在即将超过晚饭最佳使用时段的尾声。”
顾潮生觉得这套说辞很耳熟，如果没记错，这是今天诺伊斯第四次喊他下楼吃饭了。
喊多了反倒显得他跟小虫崽一样闹腾顽劣。
顾潮生讪讪道:“要不然你叫机器虫给撤了吧，我今晚先不吃了。”
诺伊斯挼蓝色的眼瞳看向雄虫。
顾潮生从他的无声沉默中看出了隐隐暗含的控诉和不赞成。
于是自觉下床套上拖鞋，牵过他的手，“好，走。我们下去吃晚饭。”
事情一天不做完，只会愈发繁乱，不过顾潮生也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思考需化紊乱为精简。
早已接受到诺伊斯指令的机械虫重新热过一遍饭菜，他们依次落座。
出于习惯教养，平日里用餐他们很少聊天，偶尔吃到新奇的菜品顾潮生会给对方分享。
这回，顾潮生注意到用餐时一言不发的雌君时常出神，夹菜的频率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吃得颇为沉思。
他以为诺伊斯不喜欢机器虫做的新菜式，“诺伊斯，是有你不喜欢吃的菜吗？到时候我把那些菜从菜谱里删掉。”
诺伊斯不怎么挑食，有什么吃什么，顾潮生也摸不清他的口感喜好。
诺伊斯摇头:“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顾潮生眯起眼，直觉告诉他诺伊斯有事瞒着自己。
自从上次说开后，有疑惑的事情诺伊斯开始学会来找他，对此顾潮生赞赏有加。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次被瞒着的人反倒成了自己。
“……”
眼神躲闪开雄虫的审视，少将欲言又止，强行装出自然的模样，而后闷声道:“……没有。”
是个鬼都看得出诺伊斯的心里有鬼。诺伊斯口不对心，放到现代，绝对是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估计还会被网友冠以“花瓶”称号。
顾潮生放下筷子，似笑非笑，他刻意把尾音拉长，“诺伊斯——”
随即笃定问，“你有事瞒着我。”
诺伊斯继续当他的锯嘴葫芦，闷头吃饭，“我没有。”
无论顾潮生怎么套话，都没能从空心的葫芦里套出一星半点消息来。
期间诺伊斯坚定闭口的信念有在逐渐动摇，然而雄虫调笑的话语又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直到照常的夜晚，照常的精神抚慰。
轻软的毯子搭在两人身上，雄虫的信息素如同海浪舒缓冲刷着诺伊斯身上每一个细胞。
诺伊斯精神海的状态相较于上个月来说已经好了许多，盈盈的精神力平铺开原先枯竭、毫无生机的底地，似海底流沙，瑰丽绚烂。
经过好些天的抚慰，雌虫不再像最初接受时那样感到痛楚。
顾潮生抚着他的虫纹，俯身看怀里雌虫清丽的侧脸。纤长的睫毛随呼吸起伏，安心的信息素将他温和裹挟住，诱他陷入昏昏沉沉的困意中。
顾潮生低声喊他名字，“……诺伊斯。”
诺伊斯蒙蒙应声，鼻音发出轻喃，“……唔？”
他困得撑不住，但还是要回应顾潮生的话，声音从鼻尖发出来似的，“怎么了雄主？”
亲昵且毫无防备，仿若养熟的小猫渴求亲近，朝主人袒露出最柔软的腹部。
顾潮生凑到他的耳畔，用气音问，“诺伊斯，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