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祁翼寒,脑子里止不住升起个荒唐的念头来,上一世祁翼寒隐瞒换孩子是因为嫉妒,嫉妒她爱孩子胜过爱他……
这怎么可能?黎臻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便躺到席梦思上闭眼装作要睡觉,果然祁翼寒没了动静。
车里安静下来,假寐的黎臻思绪纷乱中倏忽睡着,梦里竟看到了悲愤交加吐血死去的自己。
祁翼寒浑身湿漉漉地抱着气绝的黎臻,两眼红如浸血却流不出一滴泪来,蓦地,却见跳河的余钟鱼走到面前,含泪跪下给黎臻磕头。
“你怎么……”祁翼寒一把揪住余钟鱼低吼,“怎么才回来?”
余钟鱼泪如雨下,“我跳河被人救起来后就病了……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我妈,呜呜呜!”
“不许你叫她,她不是你妈!”
祁翼寒怒吼,黎臻被吼得倏忽睁开眼,盯着头顶的粉布帘许久才惊觉竟是南柯一梦。
一路上平安无事,进入北市市区后四辆吉普撤走,洛尘驱车直奔徐战家。
徐战家大门没锁,门外有几个邻居凑在一起边说边视线瞟向徐战家,黎臻一下车便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有邻居认出祁翼寒,走过来道,“你们来晚了,徐战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发生什么事?”黎臻问老太太。
“徐战娘跳江了,人已经被打捞上来送去了殡仪馆,可怜徐战还在上班……下班回到家才知道老娘没了,一下子受不了晕倒了,还是我们打电话叫的救护车呢。”
她才打算找徐战娘问问陈教授的事徐战娘就死了,怎么那么巧?
一行人上车急匆匆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黎臻和祁翼寒去看徐战,让洛尘开车先把祝晓春和猫送回家。
徐战已经清醒,两眼空洞地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黎臻和祁翼寒走进来叫他也没反应。
黎臻看到徐战手里死死攥着张纸,伸手捏住纸轻扥了下,徐战竟倏地松开了手。
拿起纸看到上面的内容,黎臻忍不住泪湿于睫。
‘夫妻一场,但求永生永世不再相见,唯愿吾儿生生世世平安顺遂,母冯灵’
祁翼寒看到眼神骤然变冷,夺过来就要撕掉,被黎臻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黎臻怒瞪祁翼寒,“这是大娘留给徐战的,谁准许你随便毁坏的。”
徐战缓缓转过头看向祁翼寒,“为什么……”
对上徐战的视线,祁翼寒星眸平静如水,“没必要留着。”
“留不留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给我做主?!”
徐战怒吼,腾地从床上跳到地上扑过来挥拳砸向祁翼寒。
“凭什么?!凭什么?!”徐战像是在吼祁翼寒,更像是在质问那个狠心舍弃他的娘,和那个背信弃义的爹。
祁翼寒格挡住徐战的拳头却不反击,直到徐战力竭瘫倒,才把人拎起来丢回床上。
一通发泄像是耗尽了徐战所有精力,摔到床上的同时阖眼昏睡过去。
洛尘将祝晓春送到家,将人交给陶宁,便开车去了徐战家。
拿了几件徐战的换洗衣服装进包里拎在手上,洛尘拿起锁头走出大门,迎头却见徐秀杵在门口。
“你来找徐战?”洛尘边锁门边问徐秀。
“嗯,我想带我妈出来,所以找战哥问问能不能给我找个活儿。”
虽然村长下令封口,但徐昌茂当初干的事村里老人都知晓,是非谣言避不开,徐秀不忍老娘苦了一辈子还要受这份罪,便想着外出找个活儿干,好接老娘离开村里。
给徐秀找个活计糊口不是问题,但这人发起火来就敢拿着镐头拼命,日后难免不会闯祸,洛尘没接茬,只道。
“徐战娘去世,徐战现在住院恐怕暂时管不了你这事。”
“什么?”徐秀惊讶道,“婶子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说着,徐秀小心翼翼地商量洛尘。
“洛大哥能方便带我去医院看看战哥吗?”
见洛尘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徐秀急忙解释。
“你放心,我不是借口去找战哥帮忙,我是真的想去看看战哥,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我跟我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一点也不敢去想我妈哪天要是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所以,我是真的关心战哥。”
闻言,洛尘点点头,示意徐秀跟上。
带徐秀返回医院,看到半死不活的徐战,洛尘啧了声。
“得找个人看着他,别一时想不开再跟着他娘一起去了。”
黎臻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但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来照顾徐战。
看到憔悴颓废的徐战,听到洛尘和黎臻的对话,徐秀怯怯地问。
“你,你们看我行吗?”
说罢,徐秀向洛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