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
卫卿宁七年不曾进过皇宫,有些紧张的攥着裙角,“太子哥哥要带我入宫吗?”
“是,但不是今天。”谢承郁指尖轻轻拭去她唇角的荷花酥碎屑,晃了晃腕间的龙纹同心镯,“我得到消息顾明轩去卫国公府闹事,便寻了个由头让你出来躲一躲。”
“那我们现在去哪?”
谢承郁想了想,“雪球今早有些闹腾,我们回家看看它吧。”
他的声音低缓,如同微风拂过树叶。
卫卿宁眸光微动。
家这个字眼总是带着别样的温暖缱绻。。
只是她今日回府心里的酸涩大于喜悦。七年前她被送去江南,与爹娘兄长分别数年。即便今日娘亲已经很努力的,在帮她回忆她幼时在卫国公府的点点滴滴,可当她踏进去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爹爹总是不靠谱,今日都未曾与她好好坐下说会话,便被灌醉了酒。娘亲要操劳偌大的宅院,国公府刚解禁,有各大高门世家要去应付,还有身在牢狱中的二哥要管,她不想她太过劳累。
这段时日住在蒹雪院,谢承郁待她很好。她没有七年前初到江南的忐忑,也没有寄人篱下的心酸,连房间里的陈设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卫卿宁与谢承郁并排走在庭院里。
雪球撒开四条小短腿,欢快地摇着尾巴朝她跑过来。
卫卿宁一把将它抱起,走到榆树林前,在桑子奚和谢承郁给她亲手搭的秋千上坐下。
明桃拿着一封密信递过来。
卫卿宁拆开信封,是外祖父给她的回信,都是些让她不必担心他们二老,多多照顾自己的话。
雪球在她怀里乱拱,张嘴要咬信纸。卫卿宁连忙将信封揣回怀中。
明桃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太子,面露为难之色。
“明桃,你说罢。太子哥哥不是旁人。”
明桃这才放下心来,“青雾和逐风已经被玉仰公子救下了。只是二人都受了点伤,需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玉仰哥哥真的来京了?”卫卿宁悬在秋千上微荡的腿猛地放了下来,美眸圆瞠,脸上充满了惊喜。
谢承郁广袖微动,看了她扬起的嘴角一眼。
可下一刻卫卿宁又皱起眉头,“玉仰哥哥只身一人在京中会不会有危险。他为何还不来见我。”
明桃宽慰,“玉仰公子的武功不凡,定不会有事的。既然玉仰公子已经来到京中,就不会这么着急着走。如今国公府也解了禁足,您也不用再独自操心那么多。”
“小姐今晚你不给您做您爱吃的糖蒸酥酪,玉仰公子可是特地给奴婢带过话,若是发现您瘦了,可要定奴婢的罪呢。”
卫卿宁乖巧地点点头,捏了捏自己的小脸,扯出一个浅笑,“我才没有瘦,我有长胖呢呢!”
虽是在笑,但是谢承郁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眼底深处淡淡的失落。
他忽然又感觉心口有点堵。
谢承郁走到秋千旁,温声询问,“宁宁,我可不可以也坐一下?”
“当然可以啦。”卫卿宁抱着雪球往旁边挪了挪。
秋千慢悠悠地摇了起来。
未尽的霞光落在庭院中,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格外的和谐美好。
“太子哥哥。”卫卿宁忽然叫他,目光落在前面的莲花池里,“你明日有空闲吗?”
谢承郁看向她,少女小心翼翼地试探让他觉得心口钝痛。他觉得眼底有些发酸,不明白这七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桑子奚曾经的话犹如利刃般,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
他的小姑娘永远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会用行动告诉她,在他面前,她永远可以骄傲,永远胜过一切。
“有。”他说:“每一日都有。”
谢承郁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发丝挠在掌心,传来微微的痒。
卫卿宁扭头看向他,眼神里有些幽怨,“太子哥哥,我又不是雪球。”卫卿宁的手还放在雪球毛茸茸的脑袋上,雪球趴在她怀里,已经闭上眼睛舒服的睡着了。
谢承郁轻笑一声。
卫卿宁不满地别过脸去,太子哥哥怎么这么喜欢用小动物和她相比。上次看到兔子灯就有说她像小兔子。
晚膳二人是一起用的。
桑子奚到天黑透了的时候才被人送回来。
他醉的厉害,卫卿宁端着醒酒茶来看他的时候,他正抱着屋内的一根柱子不撒手。绿芜和明桃正在奋力地劝说他松开那根柱子。紫菁想拎起他的后领,来个强行的人柱分离,又怕出手没轻重会伤到他。
经过一番折腾,桑子奚抱着柱子的手更紧了。
卫卿宁朝她们笑了笑。这都算好的了,好歹是在屋内抱柱子。大约四五年前,有一次子奚哥哥在江南郡守那里吃醉了酒,抱着人家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