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他亲手做的,包含了特殊意义的礼物。
他呼吸微滞,盯着少女的脸,观察她的反应。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篦梳背后是他亲手雕刻的八个字,她不会不懂。
卫卿宁忽然瞥到几步远的梅树上也挂着东西,她飞快地将篦梳收好,又跑去摘另一个。
谢承郁绷紧的躯体又松了下来,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意料之中。
篦梳、金簪、玉镯、耳坠、戒指、罗裙、如意。每一件都极其华美珍贵。
七件,正对应了卫卿宁离开江南后的每一年。
如果说大长公主的绯色琉璃步摇是稀世宝物,那么这些礼物的随便一个挑出来,都是十个百个琉璃步摇也不换的。
这些礼物件件珍贵不凡,每一件的打造都十分耗时,说明他至少在几年前便开始准备了。
一岁一礼,一寸一欢喜。
谢承郁款步走到她跟前,眸光温柔的像是让人想要沉溺的春水。
“太子哥哥……”卫卿宁轻唤。
谢承郁长身玉立,微微俯身看向他,“宁宁,看天。”
忽然间,伴随着数声尖锐的声响,烟花犹如闪电般冲天而起,在黑如深渊的天空炸开。光华四溢,好像无数颗流星,洒下璀璨的星光。
多家多户的百姓们都跑出来看,有的甚至来不及穿鞋,只为不错过这盛大壮丽的一幕。
星光最后凝成六个大字:宁宁平安喜乐。
这是年轻储君对心爱之人最诚挚的祝福。
谢承郁从不是铺张之人,但卫卿宁觉得他这些时日,大有把东宫搬空的架势。
他对她一向最是舍得的。
“宁宁,我有话对你说。”谢承郁双手握在卫卿宁的肩膀上,微微俯身看向她,光亮在漆黑的眼瞳中流动,前所未有的认真。
“太子哥哥,你说呀。”少女扬起嘴角,语气欢快极了。
“我想说……”
谢承郁深呼了一口气,曾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话语忽然间通通堵在喉间。
该怎么才能诉尽这七年里蚀骨的思念。她走后的每日只能靠她留下的旧物,和那一封封记录她在江南点点滴滴的书信来缓解。
该怎么才能形容这样早慧的少年,在很久之前便深种下的情根。爱肆意发芽疯长,摧毁了他的全部理智,让他奋不顾身,只想与她共白首。
“太子哥哥,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卫卿宁仰着头,忽然开口。
谢承郁一愣。
卫卿宁已经扑到他怀中,伸手仅仅环在他腰间。
谢承郁身子一僵,心跳一瞬间好像停了,他微微滞住呼吸。眼前是小姑娘浓密的发顶。她身上独有的浅浅香气萦绕在鼻尖。
意识到这不是梦,谢承郁的心跳又开始狂跳,仿佛要蹦出胸膛。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遭变得如此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然后她听见少女开口了:“谢谢你,太子哥哥。
“你待我的心意,宁宁都明白,我以后也不会再逃避。”
谢承郁揽住她的腰,声音轻颤,眼尾都有些泛红:“你……你真的明白?”
“我明白……唔”谢承郁猛地收紧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将人死死按在怀中。
卫卿宁呛了一下,过了好久他才略略松开她。
卫卿宁被他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小脸轻皱,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点埋怨:“我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哥哥你将我抱这么紧做什么……”
谢承郁看着她一张一合嫣红的唇。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他只想吻她。
“太子哥哥你放心,我日后一定把你当成我亲哥哥一样的亲人。”
“再也不惹你生气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谢承郁俯下一半的身子霎时间僵住了。
卫卿宁不满他的反应,重新解释了一遍:“就是我会像对待我大哥二哥那般,好好对待太子哥哥。”
谢承郁搂着她腰的手飞快地松开,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
卫卿宁看他这个神情,露出不解。
谢承郁气笑了,伸手掐了掐少女软嫩的脸颊:“谁要做你亲哥哥?”
卫卿宁歪着小脑袋,盯着谢承郁带着些仓皇而去的背影。
咦。他怎么好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