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复活节开学后的晚宴在泰勒的印象中是悲凉的,是被遗忘的。
一抬眼,她就可以看到隔着长桌眉目传情的塞德里克和秋张;一低头,就会记起自己正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一个不欢迎自己的学院的长桌旁。
她甚至懒得为了这忽冷忽热的天气而给自己施上保温咒,不就是感冒吗,搞不好那本该死的《感知魔力》的下一个步骤就是大病一场,体验一下生病时的魔力变化。真糟糕,她在熄灯后还得溜去密室看一眼,尽管她现在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但是她还是想尽早结束这种该死的抑郁模式。
该死的,她在心里咒骂着,把盘子里的一块小土豆捣得稀烂。她从来都是乐观的,积极的。可是现在,她的心情糟糕的就像头顶上的天花板,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泰勒小声嘟哝着,“有本事你就下上一天一夜的暴雨,刮上一天一夜的狂风。把天空洗净,然后重新来过。这样就可以把他从我的脑海里彻底抹去了。”
第二天的天气果真如泰勒前一天晚上所期望的那样,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玷污了纯净的天空,所以上帝,老天爷,玉皇大帝又或是梅林——总之某个主宰一切的神现在要给天空好好地清洗一番,然后恢复天空往日的湛蓝。
话说回来,巫师界真的有神吗?
泰勒竭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哲学问题上,步伐坚定地朝赫奇帕奇的长桌走去。思考总能让她看起来自信满满,而这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塞德里克,”她喊着那个高个,棕发,蓝眼的男生的名字,看到他带着询问的眼神转过头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她痛苦地眨了眨眼睛,希望能把所有关于那个微笑的回忆都从自己脑海里抹去,“塞德里克,”她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多么美妙的名字,她保持着微笑,继续下去,不想让他窥探到自己内心的丝毫,“你的魔法史笔记,抱歉,我这么久都没有还你。”
“啊,没事,你不用急着还,如果你还需要的话。”塞德里克亲切地回答,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哦我必须还了,我都借了快一个学期了,谢谢你,你的笔记记得真的很认真。”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塞德里克耸耸肩回答,他独特的魅力便被融入那一举一动中。
是啊,朋友,一个奇妙的词语,一种玄幻的关系。泰勒冲他笑了笑,真心希望那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苦涩的微笑。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礼堂。
泰勒走得很快,很稳,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已有什么异常。她回了宿舍,翻出自己最正式的那条白裙子换上,然后又拿出那条漂亮的发带,用魔法给自己接长了头发,变出一个好看的发型。
在泰勒念出咒语的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寒意袭击了她的心脏和手臂,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了胸口。这是她开学以来用的第一个咒语,就像是封印在心中的情感突然被激活,她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下一秒,眼泪便无声地涌了出来。
决堤般的泪水像是某个神秘仪式的最后部分,随着泪水渐渐干涸,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泰勒周身散发开来:一丝丝凉意顺着她的心脏向四肢沿着某种特定的路径蔓延,当凉意到达她的右手指尖,并且缓缓攀上魔杖时,几片雪花般的美丽冰晶从魔杖尖端喷了出来,在落到温暖的地面的瞬间便融化了。
“这就是魔力……这才是魔力,这才是第三步的正式结束,而这些,”泰勒抬起左手,轻抚杖尖残留的细小冰晶,冰晶在触碰到她的指尖的一瞬间化作一股凉意回到了她体内,“这些……是我的魔力的外在表现形式。”
德拉科·马尔福右手抓着一卷羊皮纸,左手扶着墙,气喘吁吁地站在三楼的一个偏僻的走廊尽头,惊讶地瞪着左边墙壁上,怎么也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壁炉,以及壁炉对面的一把看起来很舒适的扶手沙发,和盛装坐在那里的泰勒。
是他出现了幻觉,还是这里发生了空间错位?
见到难得有的寂静与安宁被人打扰了,泰勒显得又些恼怒。当她发现来人是马尔福的时候,恼怒又变成了惊讶,“德拉科?”她诧异地喊道,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不妥。
“咳,泰勒?”
“你来这儿干什么?”
“哦!那个,复活节的魔药课作业!我想你应该是忘了斯内普院长布置的搭档一起完成的作业了,我把你的那部分也写了,但是你得签个名。”
“哦!对了!我把这件事忘光了!我也写了一份,还想着开学了找你签字呢,结果现在忘光了!我把那份放在宿舍了!”
“啊,没事,你就在这份上签个名就行了,反正我们两个只需要交一份。”
“这样子……”泰勒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微微皱起了眉毛,“好吧,仅此一次。”
“仅此一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