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平蒙院的早晨,在忙碌的声响中度过。着急的脚步声、紧张的说话声、热水的流动声、铜盆的碰撞声,还有孩童的哭声。
钟未央仅仅是离开一小会儿,就是为了去一趟净房,而恩姐儿突然自己醒了,因为找不着钟未央,小家伙转眼间就哭了起来。在这样紧张而忙碌的清晨,恩姐儿一哭,钟未央就感觉自己的世界乱糟糟的!
“恩姐儿?是不是难受?”
“嬷嬷,你亲自去一趟青梅院,告诉元嬷嬷,我早上不能去请安。”
……
平蒙院里的人都忙着恩姐儿的事,简直把司徒明忘在了脑后!
——
恩姐儿可能生了病的事,也给青梅院带来些许吃惊。国公夫人当即吩咐元嬷嬷去平蒙院探望。
早上请安的时候,大家发现来的人里缺了钟未央和恩姐儿。其中,二少夫人表情波澜不惊,显然并不关心。五少夫人是自顾不暇,她正因为自己昨天耍了计谋,而担心国公夫人会不会当面提起这事?六少夫人今天很不高兴,拉着脸,难得地变得不爱说话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有司徒玥音是在心里真正担心着钟未央和恩姐儿,她在心里猜了又猜,想着钟未央为什么没有来,她自己昨晚上陪着恩姐儿在院门口吹了很久的冷风,早上就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她这会子最担心的是:恩姐儿会不会也病了呢?小姑娘在心里难受地埋怨着自己,觉得都是她的错,忍不住越想越难受,整个人心不在焉,很想立马去平蒙院看看情况。
“今天上午,大家做好接懿旨的准备。”国公夫人语气肯定地说道。
“是,母亲放心。”几个儿媳妇一同回答道,语气很郑重。
“五儿媳妇……”国公夫人目光注视着五少夫人,意味深长,没有像平时一样喊五少夫人的小名,语气倒是很平常,但是把话只说了不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像是在沉吟。
这对五少夫人来说,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五少夫人心情忐忑,连忙微笑着问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吩咐?”心里像悬着一块大石头,把原本爽快的性情遮掩住了一大半。
国公夫人面色很平静,眼睛里的意味深长转眼间变为平常,继续说道:“你妥当地安排接旨的事宜。”
“是,母亲尽管放心。”五少夫人连忙笑着答应。
……
出了院门,五少夫人挨着六少夫人,低声问道:“你在心烦什么?”六少夫人板着副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不高兴。
听见这话,六少夫人愈加嘟起嘴,眼神有些恶狠狠的,不说话,生着闷气,胡乱地掰扯着手里的绯色丝帕。
五少夫人不再多问,领着丫鬟、嬷嬷们,脚步匆忙地先走了。接旨是国公府十分看重的事,到时候全家老小都要到场,再加上国公夫人又特意叮嘱了这事,所以她要分外认真地去安排,丝毫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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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蒙院。
赵嬷嬷先送走了苗太医,然后又亲自送元嬷嬷出去
两人边走边说话,元嬷嬷特意低声问道:“九少爷回来三四天了,晚上还是歇在主屋里吗?”
赵嬷嬷心里立马生出警惕来,谨慎地答道:“是的。”说到这个话题上,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生怕元嬷嬷会提通房或者纳小妾的话来。
元嬷嬷特意看了赵嬷嬷一眼,又低声说道:“九少夫人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就怕稍有闪失,夫人虽然在这件事上有心,但是不好明说,所以让我在私下里转告你。你好好服侍九少夫人,但是该劝的也要劝,九少夫人毕竟还年纪小。”
赵嬷嬷喉咙里像是被东西堵住了,垂下眼皮子,闷闷地答道:“嗯。”
元嬷嬷又看了赵嬷嬷一下,郑重地说道:“这事非同小可,你要多用心,切记。”
“嗯。”赵嬷嬷低着头,垂着眼皮子,又闷闷地答应一声,很顺从的模样,没反驳。但是她心里已经像被淋了一桶冰水,焦急地思索着:如果让九少爷和九少夫人分房睡,岂不是让狐狸精乘虚而入吗?
送走了元嬷嬷,赵嬷嬷脸色很复杂,脑中充满了思虑。怀孕时,夫妻分房睡确实是世家大族里的习惯,但是她生过孩子了,作为过来人,她觉得,只要大人当心一些,睡一起也没有关系,不会伤害肚里的孩子。关键是,如果分房睡了,九少爷和九少夫人的夫妻情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好?
赵嬷嬷现在的处境很被动,而且被两股对立的压力挤压着,一方面是国公夫人的吩咐,另一方面是她自己对钟未央的维护。她想不劝,但是如果她不劝,会不会惹国公夫人不喜呢?
赵嬷嬷脸上和心里都满是矛盾,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正房的暖阁。
暖阁里的炕上放置了炕桌,上面摆放着小米粥、春卷、肠粉、水晶小笼包和几碟青菜。因为恩姐儿病了,一离开被窝就瑟瑟发抖,所以钟未央没让她去小花厅吃早膳。
生病的恩姐儿更加黏钟未央,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