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余长生被少女黄鹂般的嗓音喊醒,余长生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出什么事了?”
云竹传话,“有个老头让我捎句话给你,他说练拳不可懈怠,还有一本功法。”
云竹说罢将一卷竹简交到余长生手中。
眼前黝黑少年同这青竹山的竹子让人讨厌,两人接触也有些时日了,少年给人的感觉就是青竹山里最执拗的一棵竹子。
云竹双手拄着下巴眼神乱飞,“那你今天还领我出去不?”
余长生随意翻了翻那卷竹简,“去啊,练拳又不差这一日。”
少年忽的想起些事,匆匆出门。
云竹看着余长生傻愣愣的背影觉着有趣。
少女在记事前便在正玄宗拜在大长老门下,无论同门师兄师姐还是同宗的师兄弟,放眼望去找不出余长生这般人。
天将明时,屋外的寒风刮的厉害,拍的木窗吱呀呀的响。
山神庙中余长生持守着拳架艰难的搬着每一招一式,一弯月正卡在大殿的屋顶上,这套拳初上手时晦涩难懂,后来流畅连贯,再后来又是晦涩难懂。
云竹被余长生叫醒已是清早了,云竹揉了揉眼睛又伸了许久的懒腰,磨得余长生心里一阵烦躁,心中烦躁也就算了偏偏嘴上还不敢说,余长生只得退出屋外,还说是来照顾自己的?云姑奶奶不使唤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一锅粥被余长生分盛两只大碗,两人昨日盘算着要去附近买些冬储,余长生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一贫如洗的余长生,自己当初被莫愁说的晕头转向,一听供吃供住几个字,头也不回的闯进来。
余长生不曾想过云竹的到来,更不曾想过要在云竹面前展现出自己的魄力,余长生身无分文更不想同他人开口借钱,''钱财''二字仿佛不跟余长生沾边儿,长这么大余长生都没见过钱。
趁着云竹还在收拾,余长生三口两口将碗里的稀粥喝净,取来斗笠扣在头上走出山神庙。
沿着山路一路往青竹山上走去,青竹山的竹子四季碧绿,尤其冬季大雪后,一片连绵不断的白色间点缀些青竹,站在青竹山高处放眼望去,那景色称得上一绝。
玉梳国上一朝太子继承皇位时就曾想着冬季到青竹山告祭天地,正玄宗主更曾亲自前往青竹山择选祭坛处,彼时正玄宗主初来青竹山更是一身傲气,恨不得将脖颈仰断用鼻孔看着小镇的人,就是那次正玄宗主回玉梳国都后闭口不提青竹山。
黄正道离老远就“闻”见余长生了,所以守在半路上迎着余长生,“您老,有事唤我即可,何须劳烦您老多跑这一趟呢?”
余长生酝酿了一路的说辞此时此刻还是无法开口说出,十岁的余长生险些死在余家老宅都不曾和街坊邻里开口借过一粒米,这份恩情不是还了东西就能补偿的,余长生知道。
支支吾吾了半天余长生才勉强的开了口:“我想借些钱,不好说什么时间能还你...”
黄正道闻言懊悔的一拍额头,“怨我怨我了,忘记给您老留些金银买些吃穿用度之类的。”
黄正道的态度让余长生猝不及防,两人沿着返回山神庙的山路又漫步一段时间,黄正道对余长生的态度就连自己都觉着怪。
眼看就快到山神庙了,唠叨了一路的黄正道也停了下来,“世上路总是要自己去走走,吃些亏也算长了些见识。”
余长生点了点头。
黄正道挥手散去脸上的雾气,“您先去办正事要紧,我这就回了。”
山路上两人别过面,云竹收拾好了院子,见余长生回来撇下手中扫帚一溜小跑迎了上去,“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两人按年纪看心性应是相差无几的,偏偏余长生和云竹放在一块就如同一汪镜面湖水跃进一尾灵动金鱼,搅碎镜面。
余长生摘下斗笠挂在一旁,又从怀中取出金银来,“放在你那里。”
云竹伸手飞也似的将钱收起,“那你可不许反悔!”
余长生忍住不翘起嘴角,“有一点可得说好了,这庙里里里外外的账可就由你负责了?”
云竹忙着数钱摆了摆手赶走余长生。
余长生拾起斗笠戴上,“我想回镇子上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钻进钱眼儿里的少女方才清醒,“我也去!刚好买些东西。”
青竹山平平静静,玉梳国风起云涌。
玉梳国皇城,文武百官一连三天早朝都不曾踏入金銮殿了,跪在外面的文武群臣不免犯嘀咕。
只隔着一层金漆朱门,玉梳国皇帝站在殿中,一旁站着位面色惨白的老道。
坐在龙椅上的正是陈从,身为玉梳国主的明玉楼见了这尊武夫也是战战兢兢,陈从坐在那里一连三天不吭一声,一介凡夫俗子的明玉楼更是扛不住,目光瞟向一旁的张震玄。
老道那日被黄正道打断一臂元气大伤,哪曾想大燕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