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水胡同的巷口刘玄铁从身后叫住黄正道，“黄先生，明日这个时候带我去见见那个孩子，让我为他筑基也得让我知道他的底子不是。”
听刘玄铁说明来意后黄正道松了口气，“这是自然，明日这个时辰我来与你一同前去。”
刘玄铁有些恍惚，尽管对青竹山并无好感，若后辈之人光明磊落天赋高绝自己这一身本事尽可相授。
冬季的青竹山天黑的早，往日天黑前柳府的门口都要升起两盏灯笼，今夜柳府并未如此，大门紧闭鸦雀无声。
黄正道在门口低头踱步，思量许久后转身离开折回山神庙。
俩少年坐在门槛石上双手拄着下巴一人望月一人侧目。
云竹转过脑袋，“我在山上修行之时，时常听说武夫之流不应存于世。”
余长生听到“武夫”二字心弦不自觉绷紧，“为何？”
“我也记不大清楚，就记着我师傅说过尽管世间武夫有百样不好，却存一片赤诚之心，纵是修为手段俱是通天的炼气士也不曾有的。”
云竹接着说道:“我现在也没了修为不想掺和在这里面。''''
云竹紧了紧裹在腿上的毯子，''''余长生我有些冷了。”
“你先进去吧，我想再坐会儿。”
云竹“嗯”了一声转身便走，留下余长生独坐，山神庙门上挂的两盏灯笼把门前的一块空地映照的桔红，灯笼难以映照的雪地上是银白色，只是淡淡月光，离着大门不远处围成一个圈。
“你坐在门槛上是灯火之下，眼前明暗分的清楚。”
不远处，灯笼照不见的地方黄正道说了这么一句余长生听不懂的话。
黄正道往前走了些再次开口，“凡夫俗子山野精怪和仙神圣人现也如此。”
雪地被踩的咯吱吱地响，黄正道走近光暗交错的线，“咱们一起走走，很多事是你手里那本风土志所不知的。”
余长生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碎雪跟上黄正道的步伐，青竹镇外也就采石场是余长生独自去过的，再往外就是余长生完全陌生的地界。
两人并肩而行，余长生瘦小身形不及黄正道，两个肩膀一高一低的并肩。
余长生有些好奇的问到:“山野精怪、凡夫俗子与仙神圣人有何不同之处？”
黄正道解释道:“三者全不同，也是三者皆同。”
“仙神圣人之中有先天之炁所化其身者，也有凡夫俗子举霞飞升者，也有山野精怪修行证道者。”
余长生摇了摇头，“不懂。”
黄正道哈哈大笑，“你这脾气性格真适合做一块又臭又硬的武夫，直来直往有屁从来不憋着。”
“三百六十五星君，三十三宫值使天君，三十六部正神一百零八侧神，三百六十五司还有七八百神祇......，就这么多位子，有能力的就拖家带口一齐飞升，再不济略施手段也能令子孙后代天赋卓绝，扶持后代在天下间开宗立派，自己的神像也能享受供奉香火，好处被前人取占殆尽，后人再想成神成仙希望渺茫。”
这些话风土志里的确不曾提起。
余长生若有所思，“就像流风县，有县令老爷、师爷和衙役捕快，神仙官职不够给分个''捕快''再不济也分个''衙役''吧，难不成还怕神仙多了管不过来？”
黄正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没见过甚么世面的少年会有如此疑问，“当然有，要不然他们也不能阻挡后来人成仙的路，只是...”
“这当中的事远不止如此，以武证道开创后辈武夫修行之路的武道祖师执意要为后人留一条路......”
“之后天庭乱战，武祖也下落不明。”
余长生问到:“倒像是镇子上说书先生讲的话本。”
走在前面的黄正道袖袍激荡，余长生只觉有一股劲风吹起。
不远处的竹林密布中传来一道声音，“哪里来的宵小之辈狂胆之徒夜闯青竹山？”
黄正道文言随即开口怒骂，“你个山野狼精不在自己的地方，蹲在这里做甚？难不成在等屎吃？爷爷今日心情不错赏你一泼也并无不可。”
这等腌臜秽语余长生自小也是很少听过，自打老余死后余家老宅都少有人气，而街坊邻里的婶子大娘虽然泼辣却也说不出黄正道这一番话来，自然，余长生听的有些懵。
竹林中走出一人，天太黑余长生看不清样貌，只能勉强看清那人的身形还有手中拿着的一柄折扇。
那人开口道，“只是听说最近的外面不怎么太平。”
“对了，陈太保怎么不在？”
黄正道眼光斜向余长生，那人若有所思的“哦”了声点了点头。
“都说山外不太平，就连这青竹山上都暗流涌动，今年冬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黄正道搓了搓脸，“今年冬天够冷的，比去年冷的多，咱们差不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