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除夕,云竹早早的端上早饭唤余长生,两人吃过后,云竹又替余长生扎头发,对着铜镜云竹一连换了五六个样式,不时掩面笑话余长生,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扎头发?
“谁说我不会?”
余长生为自己辩解,说着从云竹手中夺过发带将青丝随意束起,云竹还觉着余长生要大展身手,不料只是如此。
云竹蹲在地上捧腹道:“我以为什么呢,和彤云的尾巴差不多嘛!”
彤云是云竹那匹马儿,它的尾巴就是马尾了。
余长生照着镜子左右瞅了瞅,“不同,我的头发高些。”
“那确实,马儿的尾巴长不在背上。”
云竹站起身拨弄着余长生的额头上稍短些的碎发,“你看,这前面也不能长着尾巴啊?”
余长生拍掉云竹的手,随手捋着头发顺在耳后,“就这样吧,若是叫你替我弄,兴许要被你笑到明年。”
云竹嘟着嘴,“,明天就过年了。我最多笑两日!”
说着伸出两根指头。
余长生张开双臂,转了两圈,“衣服还算得体吧?”
云竹又借着理衣服好一番捉弄余长生。
“这次还差不多。”
······
青竹镇祠堂内,黄正道主持着开山大典,两旁是陈从、老石匠和漏气鼓也在,老石匠焚烧青词诰表以祭天,祠堂之外陈、刘氏妇人,马家老太和公孙、柳明清、徐家夫妇站在首列。
而后莫愁缓缓祠堂内走出,原本热闹的街面见到黑衣老人出现后鸦雀无声,这可是神仙人物,久居深山难以得见,尤其是老石匠一时间涕泪横流,打小就听闻过青竹山主之传说,生平得见如何不喜。
莫愁站在祠堂门前,“见过诸位。”黑衣老人拱手,“老朽莫愁,今日唤诸位前来做个见证,世间武道传承久矣,今日广开山门收取了些好苗子替我们这辈人将这些传承下去。”
莫愁说完摆着手,陈、黄二人缓步立于莫愁左右。
老人接着道:“青竹山不喜热闹,因此老朽只是叫了些街坊邻里而已。”
说完黄正道向前小半步道:“今日入门弟子皆要参拜祖师后方可入门。”
说着陈、黄二人推开祠堂左右门,中堂内一道身影也同莫愁般穿着一袭黑袍负手而立青丝飘扬,气质飘然,莫愁先众人一步入内,陈从伴随左右。
黄正道于外门挡住众人,“马平、陈鸾、刘莽三人随我入内,其余人等在此静候。”
胖婶儿轻轻的推了下愣神的狗蛋,马平年纪稍大些拉着两位弟弟的手走入祠堂内,黄正道紧随其后放倒中门横木拦住身后众人。
莫愁轻声道:“如我青竹山弟子须牢记山内教条,不可逾越半步,有违者废除修为逐出山门!”
莫愁的话虽轻语气却极重,说完莫愁便跪伏于地,身后五人见状也一同跪伏于地。
“青竹山弟子参拜祖师!”
余长生在中堂不敢回头生怕门外有人瞧见,好不容易莫愁几人拜过了,又同街坊邻里上了些福赐才散去。
余长生同陈从来过此处,八幅挂画,左四右四,中间独留好大一块儿空白。
如今大事都过了,余长生也松了口气,只等来年夏至后同莫愁达成了约定后便可去山外转转,看看青竹山外的天地。
过了片刻,黄正道推开门,“人都散了咱们走吧。”
“去哪儿?”
黄正道拉起余长生,“当然是去山上守除夕了,何况今日三代弟子入门自然要一大家子团团圆圆了。”
余长生又问道:“云竹呢?”
黄正道“嗨”的一声,“当然是一起去了。”
说罢拉着余长生不由分说的离开,“先走再说。”
镇子上确比以往热闹许多,孩童们穿着新缝的花袄手里举着糖葫芦戏雪,户户换桃符,一片雪景透着点点朱红,可比梅花还好看。
山上年年都要守除夕,以往师徒四人,小师妹离开后只剩三人,不知道师父和陈从是怎么想的,三人一言不发地枯坐着次日天亮便离开,今年总算热闹些,里里外外也有十来人在山上守除夕夜。
修行之人是无情欲,久在凡俗行走,孤独一人时也会觉着有人作伴更好,黄正道有些期盼今年的除夕。
两人风风火火的赶到山上后,陈从领着马平几个新入门的弟子置办灯笼桃符等物,黄正道不屑道:“弄这些个物件又吃不到嘴里,我还是去山下买些酒肉,免得到时饿肚子。”
往年山上不能弄这些,立一尊莫愁这样的神仙在此休提劳什子虫病鬼贼,就是厉鬼太岁亦不敢在此喧哗,所以,往年山上不点灯笼只高挂一轮明月而已。
今年万象更新,莫愁特别嘱咐陈从弄些小物件让孩子们看了安心,也不至于觉着离家太远,修行时也安心。
小时候余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