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生没有鸣泉国的舆图只是一路往北,逢山便凭拳开路,遇水便折树搭桥,一路上形单影只的少年也不觉太过无趣,时不时也会练练拳消磨光阴。
山路上,顶着斗笠的黑衣人拔出青皮葫芦的塞子递到嘴边痛饮一番,余长生在这座山里绕了三天了不曾转出,这座不知名的山像是没有出路一般又处处透着股子阴翳,似是要将少年死死困在其中,这座山方圆不小,如此一座大山理应有山神在此镇守,再不济也应有草木成怪或鸟兽修精受了敕封镇守山中,可眼下除了有些黑鸦算是能喘气儿的之外余长生倒是一个活物都没见着。
山麓和山脚的小路还算好走,沿着小径再往上走出不远便感受到山势之险峻,怪石嶙峋横路而生,说不得横路而生,盖因此处人迹尽绝本就无路可走,青竹峰也是如此险峻却不生顽石怪柏一类拦路,常人难行,余长生行来却容易,半山腰的余长生忽听得再往上有人呼唤,听着声音倒像是个男子,余长生压着心底的猜疑去追那道声音,那人也似是瞧见下面的余长生,朝着余长生招手,余长生抬头看去悬崖边一根树枝上挑着一白衫书生,此时却衣衫褴褛就连脸上也划破了几道口子,年轻书生也顾不得读书人的体面朝着余长生哀求着。“还请侠士救命。”
余长生也是懒得去管,转念想着若是能打听些关于这座山也不算白费功夫,“这人迹罕至的荒山寻常人可是走不到此处,你是如何来的?”
年轻书生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说不出话,脸上却是又惊又惧吭了几声都带着哭腔的反斥余长生,“寻常人不好走你又是如何来的,难不成你是那破···破······”
余长生冷哼一声,“你不说实话那我接着往上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余长生就抬脚便要接着往山上走,这年轻书生打扮显然知道些关于这座不知名怪山的内幕,他不说余长生也懒得问由他自生自灭也合了余长生的意。
年轻书生好不容易盼来个人,说破了那古庙女鬼一事也好过在此处摔死,想到此处便打定了心中主意急忙呼唤着余长生,“侠士留步!此事只因小生一好友偶然间得知,此山不通路径已有许多年头了,那日他来见我便提议约上三五知己来此把酒言欢,小生闻言便应承了,那日算上小生共有四人,原本明月当空不知怎的便下起一场急雨,小生几人匆忙间寻到一处破庙来不及多想便躲进庙中······”
书生说到一半那侠士却云淡风轻的坐在地上喝起酒来,丝毫没有拉自己上去的架势,余长生听的正起兴时却没了声音,“接着说。”
书生叹了口气却得接着讲,“那座破庙也不知何时修筑而成,只是破败不堪尽是残垣断壁,只在墙角处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然后我们四人便走散了,小生本想着沿路出山只是身后阵阵凄厉哭声,吓得小生慌不择路方才落得如此窘迫。”
余长生皱着眉头,自己三日前进山不曾见到有雨,若是这书生在自己之前落在这里三四天的功夫不被摔死也要被饿死,“我三日前进山后就不曾见过一滴雨水,你莫不是那我寻乐子?”
书生连忙摆手告饶,“不敢诓骗侠士,前日同小生进山的几人都亲眼所见。”
余长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救下这书生,只怕这荒山之中有些精怪仗着修为傍身常在路边蒙骗人只为那一口血肉。
“你说的那座破庙尚在何处?”
书生只当是一句验证,思索良久方才有些思绪,“那日我四人从东边进山,当时虽逃得惊慌却也知道沿着来路,那座破庙应是在身后下去往西走。”
余长生起身朝着书生指引的方向瞧去,确有一层薄雾笼罩又藏在深山,怪不得余长生转了数日也不曾踏入那片林子。
看来不去那座庙里瞧瞧是出不去这座山了,余长生不顾书生的呼喊自顾转身离去。
下山路上一片渐渐遮天蔽日的树冠遮住太阳,山风吹打在树干、树枝、树叶好不渗人,余长生灌了口酒毫无惧色的朝着书生口中所说走去,不远处一座衰败不堪只剩些破碎的门窗院墙支撑着的屋舍,按着书生说的‘庙’相差甚远倒是像一座被打碎的道观。
余长生也不矫情提着大步生怕这座破碎道观生出腿脚跑丢般,余长生眼见天色尚早这时间恐是冤魂厉鬼不会出来急也不差这一时,想到这里余长生在周遭寻摸一圈再不见另一条路,这才寻了处树梢间小憩。
卧在高处,余长生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摇了摇手里的青皮葫芦,也能听见酒似波涛拍在石崖岸上的浪潮声儿,这葫芦酒自打余长生下山后喝到如今仍不见底,也想不出黄正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或是说盛的是什么酒?酒量见长,体魄也见长。
酒是喝的好了,喝的不吃饭也会胀肚,一身真气止不住的朝着丹田逆流,起初借着体魄尚且压得住逆流之势,随着酒量见长渐渐的体魄的压制也有些松懈,余长生也试过戒酒,可那股子逆流来的更凶喝上酒还能好些,“若是黄正道或刘玄铁在的话还能问问他俩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