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泉皇宫内身穿天青色长衫的男子站在殿内,前面不远处台阶上龙椅上坐着一人看不起眉目,言语间也听不出喜怒来,“若真如你所言,调派再多的人手也挡不住他们。”
青衫男子撑开折扇轻摇,“陛下勿虑,我朝身后依仗大燕料对方也不会不知更不会轻举妄动。”
龙椅上的人猛地咳了两声,喘息着说道:“赵燕在朝中安排文臣武将孤也就忍了,那赵燕竟敢在孤的宫中安插谍子······如此看来赵燕并非靠山而是另有所图,”龙椅上的声音一顿,又猛地咳了两声在一旁宫人的侍候下才平息下来,又接着问道:“藏在宫中那批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被尊称为‘谢先生’的人在殿内来回踱步,“这事儿急不得,若不能将其完完整整的起出来势必会打草惊蛇,到那时再想着如何收场就不好看了。”
谢先生身影一闪停在大殿门口背对台上的龙椅,“还请陛下放心······”
龙椅上的人有些疲惫道:“这件事还请谢先生多费些心思,谢先生恕孤不便相送。”
大殿的门合上只有几盏烛火摇荡着,龙椅上的人影撑着站起身子缓步走下台阶,一旁的宫人惊得说不出话,陛下尚是储君时便是一身痨病,若非先君再无子嗣那里轮的到一个痨病鬼当上鸣泉的皇帝?宫人不敢多看急忙跪下惊呼,“天佑我鸣泉!天佑陛下呐!”
借着仅有的几盏烛火看去,这位于鸣泉内真正权倾朝野手段通天之人却面容枯槁顶着一头灰白头发佝偻着身子的人转身从龙椅后的小门离开,跪在地上的宫人听着愈来愈远的脚步声暗自松了一口气仍是不敢起身······
他蹒跚着步子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身子,鸣泉宗室的祠堂修建在议事的天阙后不远,这点路程算不上远对他来说不同,宗祠修的如寻常小庙一般门口两名宫人老远的瞧见他过来便垂着首,待皇帝进去后两人从外阖上祠堂的门。
伸出形同枯骨的手拨开额前遮住双眼的头发,露出一双深陷的眼窝死死的盯着供案上的牌位,“吕为李功成,李保吕富贵······李元君再往下又应如何?”
在鸣泉他是帝王、在朝堂他是君主只有在这里他才是李元君,面容枯槁的皇帝陛下猛然咳了起来,不及伸手挡下,阴黑的血顺着指缝流下,李元君一声苦笑自己这副样子也配称为皇帝?
本想着独自来此坐上片刻也算是宽宽心,只是身子不答应李元君轻叹一声,“来啊,送孤去沐浴更衣······”
推门而入的宫人瞧见了地上那一滩血迹也尽然心照不宣的不吭声只顾着搀扶陛下出门。
“今天的日头真够毒辣的,晒得人骨头都酥痛。”李元君说着摇了摇脖子,祠堂外一红衣鹤发的老太监跪在一众官人之前,不敢抬头只是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近这才开口询问道:“陛下受累了,奴才早就备好了药汤想着这会儿给陛下送去,到了天阙这才知道陛下独自来了祠堂,奴才便自作主张的在这儿候着陛下······”
李元君眯着眼睛打量着跪在最前面的老太监,“吕钟···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老太监额头不敢抬起,一双眼却是因心慌乱转,“回皇上的话,托皇上洪福过了今年除夕奴才侍候皇上整二十年了。”
李元君拄着两旁的官人从吕钟身旁走过,口中喃喃自语,“二十年了······二十年。”说着便重重地咳了起来。
换做别家的贴身总管这会儿早就将药递去皇上嘴边儿了,哪里还敢在这跪后着,吕钟偏不为所动仍是跪在地上,李元君推开身旁的两柄‘拐杖’站在原地不动,“吕岳如何?”
吕岳是朝堂上的肱骨重臣是吕端的父亲也是吕钟的族叔,吕端死在靖公城一事虽被李元君压住却瞒不住这些世家大族的耳目,君臣见本就有着不小的嫌隙如今拴着吕岳的绳子断了,他能做出什么事谁也料不到。
吕钟能留在李元君身旁做个侍卫头领太监便是李元君不想和吕家撕破脸皮的让步,他活着两边还有一丝缓和的余地,姓谢的如果能制住宫中的谍子细作便不使京城大乱,若是制不住朝廷倾覆在即,谢洪玉断然不会立于自己这座危墙之下,“吕端那孩子孤见过,英年早逝实为可惜了,毕竟是你吕家的头等大事你便替孤前去吊唁。”
吕钟低埋的脸上不为所动只是嘴上应承着皇命,李元君喝散一众不相干的宫人,“这条路上不应有这么多人。”
缠着李元君的两位看守宗祠的白面官人其中一位悄声问道:“那吕大人留否?”
两人相视,李元君思量片刻后摇了摇头,“吕岳已经将吕端的命算在我头上了,暂且先留下吕钟其余人等全数换下······另外把天阙的近侍换掉。”
白面官人点头应下送着李元君折返天阙,这位鸣泉皇帝数十年来尽在天阙和宗祠两处绝不踏步其他,近几月去宗祠的次数愈加频繁其中缘由恐怕只有李元君自己知道那形影不离又神通广大的谢洪玉谢先生恐也不知,李元君登基伊始便着手收拾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