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灵霄身为道门的太上起居饮食方面早已经看的淡然无需过多所求,摆开的席面上山珍海味醇肴仙酿应有尽有,道门女冠侍候席间,斟酒夹菜好不自在,黄正道缠绵在众多道娥的衣带袖袍之下流连忘返,余长生捧杯同柴灵霄刘玄铁三人一番觥筹交错,老道人平日躲在三尺琼楼中,除去每月初一的课经时辰会露面其余便都躲在楼上,黄正道几人也算是给老道士解解闷。
柴灵霄久坐真明太上,眼力自负还是有些的,黄正道领来这少年绝非寻常天资聪颖的武夫苗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老道人取出一枚道门法箓当席间便要为余长生传度,“沈小兄弟既不是青竹山弟子也莫要糟蹋了这一身根骨资质,贫道便代掌门师兄传你法箓坐真明道的第六位太上纵然比不得黄二爷那般威风八面却也妙处无穷。”
说完柴灵霄指掌间剑气灵源卷动织成一柄羽扇模样,老道人羽扇轻摇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唬的少年一愣一愣的,余长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法箓,其中流转着一缕缕令人不安的气息,柴灵霄的道法又怎是一个四境武夫能抗拒的了?余长生不由自主的将头凑了过去。
一旁黄正道尚流连在众多道娥间对眼前一幕耳不闻、目不视,幸而刘玄铁暗处扯了扯黄正道,又施以眼色黄正道才朝着老道人那边看去,柴灵霄正要举起那枚煌煌天道之威的法箓要当场传度。
黄正道抬起手,独属武夫的真气霎时间直直地冲在柴灵霄手中那张法箓,移星换斗间黄正道身形也出现在余长生和柴灵霄中间捏住那只法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少侠不是青竹山弟子却与我师父他老人家关系匪浅,若是他才做了太上那你柴老道的师父岂不成了我师祖,再者说用天道捆住武夫这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话里透着淡淡的怒意,黄正道一身十境武夫的真气稍有流露便是屏风外吹笙抚琴的女冠们也不尽停下手中琴瑟,面色苍白的按住心口,柴灵霄也是陪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师尊他老人家久不居寒蝉洲,贫道也不敢代之传箓还望二爷息怒,贫道这副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外头那些徒子徒孙可就挨不住二爷您的火气了。”
柴灵霄心中所想黄正道尚且不知,黄正道只看老道士方才那些手段也不难猜出他在试探自己,凭老道士的修为想抹了余长生也是一息之间,纵使刘玄铁黄正道修为更高老道士一头,在这电光石火见也没有十成拦下的可能。
刘玄铁也将余长生拉到身旁,黄正道忽地放声大笑道:“饮酒饮酒,这位少侠只是根骨卓绝只是一身灵根浅淡只怕与道门无缘,真明道也不必多费心了······,”
席间本还算一团和气被柴灵霄一张道门法箓打破,黄正道再没了同这些道娥的缠绵,一挥手将众多人扇的倒飞出屏风之外,摔在地上七歪八扭的,柴灵霄有错在先不敢跟黄正道理论辩解只好忍气吞声。
柴灵霄挥散那柄羽扇,轻抚法袍站起身来向着三人敬了杯酒,“贫道也算明白事理,物竞天择这四个字也算是略知一二,不会因为真明道这座招牌压在头上就去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黄二爷也大可放心,贫道苦修数百载绝不会做出那等上不得台面之事。”
黄正道神色平静的开口说道:“柴太上如此高瞻远瞩,只是可惜真明一脉有祸无福啊,若天下道门尽如柴太上这般略知一二,武夫也不至于如此。”说到这,黄正道话锋陡然一转:“当然,真明道或是柴太上也别存了其他的心思,青竹山离你们真明祖庭虽然远些,定风岳可还在寒蝉洲呢。”
说罢黄正道带着余长生朝外走去朗声道:“沈公子是青竹山贵客,今日当返中土黄某自当随性也就不再叨扰三尺琼楼和柴太上了,烦请替青竹山留一处僻静些的位置。”
柴灵霄转身朝着身后的小道童吩咐道:“传我法旨给云舟上当值的,叫他留下一处清静些的天字号庭院。”随后朝着黄正道处拱手道:“恕贫道不远送。”
黄正道走出许久之后,柴灵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嘴里还自言自语道:“看就连青竹山都如此小心翼翼看来这位沈福小友应就是中土那边要找的武祖天尊转世。”
老道士并非行了一招散手棋,只是柴灵霄心里也有苦水却不足为外人道,这座三尺琼楼也算是真明道一处道场甲子轮流更换驻剑长老值守,柴灵霄再有三年便是过了本甲子就要折返寒蝉洲真明观,几位真明道太上唯有当今的掌门真人贴靠中土玄妙仙宗,掌门真人一心要收据天下道门重整道教自然要贴靠中土的玄妙仙宗,如此一来玄妙仙宗在寒蝉洲铸''山河鼎''一事便落在真名道头上,真明道内如何完璧一块?若是老道人今日打杀了余长生,或是借着授箓的手段将那少年纳入天道那才正合玄妙仙宗和掌教师兄的意,想到这里老道人又是重重叹息一声。
黄正道眉目凛冽,神色透着凝重,柴灵霄要传度只是试探余长生在青竹山的份量,既然玄妙仙宗用山河鼎的手段推着绾甲洲的天圣宗去青竹山那就有同样的手段推着寒蝉洲的真名道,如今九州三山五岳因''山河鼎''一事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