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怡一进门就看到陈氏领着沈子菡在伺候长公主用早膳。
陈氏用筷子摆弄着几碟小菜,见她来了,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继而又同长公主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圣上也太不拿咱们家绪安当人使唤了,昨日在太妃寿宴前宠幸了朝阳殿的一个小宫女也就罢了。
今日一大早就去宫里找人去了,他刑部那么多事情,且这几日裴家就要上门议亲了,哪儿有时间管什么宫女的事啊……”
沈溪怡敛下的眸子不由的一怔,袖子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大长公主拢了拢耳边银发,天气炎热,一大早屋子里就闷的慌,身上都是汗津津的。
沈溪怡看着桌子旁的蒲扇,起身拿了蒲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替她摇风。
长公主继续问道:“昨日我忙着伺候太妃,对这件事倒是没怎么听说,但见到绪安去同陛下在一起说了几句话,敢情是说这件事?”
陈氏没好气道:“可不是,朝阳殿内那么大,昨日宴席后,绪安就领旨去问那宫中的宫女哪个得了宠幸。
可是盘问了半天也没找出来这小宫女是谁。”
大长公主沉吟:“这就奇怪了,天家威严,不该是天大的喜事吗?是个人都应该会认下吧……”
陈氏不由得内心怨怼起李祈来:“
昨日绪安回府匆忙吃了几口饭菜就去刑部去审案子,今早天不亮又去宫里,儿媳是担心这孩子身体……”
说话间陈氏泪早已簌簌落下,用一张帕子抹着。
长公主见她这般,不由得心烦起来,沉声道:“绪安只是在替圣上办事,男子汉顶天立地,吃点苦怎么了?
更何况他还是咱们国公府的世子爷,辛苦些也是正常,你如今要担心的却是子菡进宫后是否能讨得圣上欢心。”
沈子菡一听到这里脸色都黑了,昨日自己冒险才能见到心上人一面,祖母今日却又想着将她塞给李祈,嘴上冷笑道:“
圣上就缺我这么一个女人吗?天下好男儿那么多,都不像他那样,看到个女人就能风流一夜,种马一样,母亲跟祖母为什么一定要推我入火坑?
而且他就是个傀儡,手中无权,孙女不想入宫去做秀女。”
沈溪怡放下扇子退到外间喝茶,沈子菡惹怒长公主把火撒到她身上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她不想承担这无名的怒火,干脆躲的远远的。
长公主耐着性子道:“圣上未必也就是那般喜欢一个出身下贱的宫女,中宫之位空悬,定是需要一位德行兼备的女子才能堪当大任,也可堵住前朝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也许等圣上倦了,厌了,自给那宫女些银两打发了就是。”
沈溪怡不禁想到朝阳殿那番欢好后,李祈面无表情往她身上扔金条的样子。
想来他打发不想要的女人时都是那副德行。
大长公主眯着眸子同身边刘嬷嬷嘱咐:“
你去问国公爷要几名小厮送去刑部,那里案子多,绪安身边缺帮手,多带几个人,兴许就能早点找到了。”
刘嬷嬷拿了长公主手牌,领了命令前去找国公爷要人去了。
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沈溪怡向长公主欠身告退。
沈子菡也不想呆在这里被祖母唠叨她跟李祈的事,也告了退。
走出上院后,突然若有所思的拉住沈溪怡,打量着她道:“大姐姐,大哥可是刑部侍郎,怎么会连一个被宠幸的小宫女都找不出来?”
沈溪怡不露声色的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来,假笑道:“
许是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以为陛下这番搜寻,没有好意,吓的她躲在宫里哪处地方去了吧……”
沈子菡打量着她,越想越觉得昨天在朝阳殿门口似乎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她。
疑惑开口:“大姐姐,你说实话,昨天那个宫女是不是你?我在路过朝阳殿前看到一个人,不是你吗?”
“妹妹说哪里话,怎么可能?”
“不对!!我觉得……就是你!!”
……
“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得两人手里的帕子差点掉在地上,刚才出了上院,说话间,沈溪怡与沈子菡两人正走在一处假山旁。
假山后面,刘嬷嬷绕了过来,面色严肃,向四周看了看,身子凑到两人面前,“
大小姐,二小姐,适才公主说还有些事情还未交代,让我出来叫住两位小姐,麻烦再去趟上院。”
沈子菡疑惑不解,刚刚刘嬷嬷不是被祖母派去给大哥哥找帮手去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叫她们回去了?
但是刘嬷嬷的话就相当于祖母发话,姐妹二人不敢多言语,跟着刘嬷嬷又返回上院。
长公主适才正准备休息,看刘嬷嬷去而复返,身边还带着这两个丫头,眉头不由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