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朝外走去。
他身材高大,两条腿又长,走起路来又急又快,沈溪怡一开始快步走,后边实在赶不上,只能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陛下真的要见我?”
她没忍住问出口,见天书一声不吭的往养心殿走。
与太后想的倒是一样,他让天书来带她走,也是想把她从太后身边支开。
天书突然闷闷的回了一句:“恩”,算是作为答复。
“长侍卫可知道陛下召我,到底是所为何事吗?”沈溪怡紧张的问道,她摸不透李祈到底是什么想法, 想从天书口中知道些什么。
天书看她一脸戒备的样子,言语中对陛下都是一副十分警惕躲避的样子,忍不住冷嗤一声,没好气道:“陛下自然是要感谢姑娘那日的救命之恩了。”
外人都说是她帮着李祈拔了身上的毒镖,才能活命,因此,她今日进宫,是论功行赏来的,可是,只有沈溪怡知道,那日生死关头,她是怎么威胁李祈的。
眼前不由得想起他那般痛恨自己曾经骗他又威胁他的样子。
以他那样的小肚鸡肠,恐怕不会放过她吧……
拖着沉重的步子,沈溪怡来到了养心殿,天书示意她进去内室,并关上了殿门。
沈溪怡站在内室门口,惴惴不安,掌心后背全是冷汗。
她小心探头朝里面望了过去,只见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地没有人影,隔着明黄色的幔帐,隐约看到龙榻上,躺着一个人影。
“进来!”
不等她缩回头去,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这个时候,只有诚恳认错,才能给自己留有一线生机,于是咬牙上前,直接跪倒在龙塌前,大喊着求饶:“
陛下,我错了,上次是我的不对,不该趁着你受伤的时候威胁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哦?趁我受伤?刚刚姑娘不是说这是你义不容辞之事嘛?”
男人声音透着沙哑的虚弱,可是嘲讽人的本事比从前更上一层楼。
沈溪怡脸上一红,看来自己刚刚跟太后说的话,他全听到了。
当面被他戳穿了自己的假面目,沈溪怡又羞又恼,心里的打算也全乱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榻上传来穿衣服的声音,沈溪怡抬头看去,李祈已经穿好衣服坐了起来。
他似乎伤的很重,就连起身也十分缓慢,坐起来时,额角两边的碎发都被汗浸湿了。
她看了,本想上前去帮他,可是心里又害怕,犹豫了半天,还是忍着没动。
李祈冷冷哼了一声,朝她睇着,眼神里的埋怨再明显不过。
她这才起身近前,将他扶起来,把枕头放在他身后,方便他坐着舒服。
放枕头时,她看到他后背上的衣服被血又染红了,不知道伤口究竟有多深,竟然从纱布渗透到外衣上。
她不由想起来,那天咬牙帮他从背后拔出毒镖,那个血窟窿咕咕往外冒着血,甚是吓人。
又想到拔了镖自己立刻就逃走,也没有顾及他的伤势,她内心突然变得十分不安。
李祈盯着她的脸颊,讥讽道:“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谁知只不过是个装聪明的蠢材。”
沈溪怡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好端端的,他怎么骂自己?
见她呆愣着一副傻样子,李祈冷哼一声,嫌弃的哼了一声,又问道:“太后叫你去,都问了些什么?”
沈溪怡想起太后刚刚安顿过她的,立马摇头:“什么都没问,只是同我吃了饭。”
李祈冷哼一声:“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你以为我会信?”
眼风又瞟到她手腕上的那只玉镯子,冷嗤一声:“一只玉镯子,就让你同我撒谎了?”
……
什么狗眼睛,装雷达了,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沈溪怡急忙把镯子从手上拿下,放在怀中,小声说道:“这是太后娘娘赏给我的。”
“切……什么破东西,朕又不稀罕。”
他嘴上不放过她,眼睛却看她一副低眉顺眼,胆小如鼠的样子,猜到她肯定是被这宫里威严的气氛吓到了,一点都不像在外面同他龇牙咧嘴,讨价还价的那个样子。
这样的她,反而还有点……可爱。。
这倒是个可以治她的法子。
他心下不由得有些开心,转念一想,又冷冷笑道:“
我知道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你连朕都不怕。可是若让太后知道,那日在帐内,你非但见死不救,还与朕讨价还价,转头却欺骗她,朕全靠你搭救才得以活下来,借此邀功,为你父兄求情,你猜太后知道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沈溪怡脸上血色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