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落星看着那张缓缓凑近的脸,心里明白即将发生什么。有点紧张,本想闭上眼,奈何看到二皇子越来越近不断放大的五官,觉得有些怪异一下没忍住就“噗嗤”笑出了声。
公孙榆壤一下愣住了,一脸幽怨地看着曲落星。他头回亲近人,本就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被她这么一笑就更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了。
曲落星知道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怎么能笑呢?赶紧清咳两声,端正了脸上的神色。阳光照耀下,看向公孙榆壤的眼中似有潋滟在流动。
她的心里有期待,有欢喜,还有一些头脑发热的迷醉。又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没羞没臊的事,不远处还有人看着,不由得连耳脖子都泛起了红色。
偏偏又是自己带了头,没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何况她还是别有目的,不能前功尽弃。只一会儿功夫,心里已转了不知几道弯。
公孙榆壤看她害羞的模样,心想以后日子长的很,不必急在一时。索性伸手按上她的头颈,缓缓将她摁在怀里。然后闭上眼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光这样抱着也挺好。
这种温存的感觉让人心安,他身上传来的气息萦绕在鼻间,柔软又让人沉迷。曲落星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样紧密相拥,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肆无忌惮地落在他们身上。这世上能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且也同样喜欢着你,是一件多么幸福又幸运的事。
过了良久,曲落星自怀抱中抬头长长透了一口气。这种感觉还真是,心跳的快,呼吸也快,快把她憋的背过气去。这难道就是戏文里说的,痛并快乐着?
她往一侧移了半步伸长脑袋往后看去,皇上竟不知何时离开了。
曲落星这下满意了,化事于无形,简直是完美,皆大欢喜。
两人一时无话,肩并着肩继续往回走。
和二皇子告别回到净安堂,翠儿看到她劈头就问:“这么半天不见人,干什么去了?赶紧老老实实交待,不许有一丁点儿隐瞒。”
曲落星对着她高深莫测一笑,“你猜。”
翠儿嗳了一声,“我可什么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别想糊弄过去。”
曲落星凑近一些,低声道:“心里知道就成了,别嚷嚷。放心我记着你的好,肯定不会忘记的。”
翠儿这才一扬眉,“好姐姐,我这不是盼着你攀了高枝,以后能把我从这鬼地方给提溜出去。”
曲落星瞬间悻悻的,她自己都还在这旮瘩不知道怎么出去呢。不过说实话,净安堂虽然是个人人都瞧不起的地方,这里头的人都还不错。等有机会从这里出去,一定不会忘了他们的。
翠儿看她为难的样子,掩嘴笑道:“好啦我逗你玩呢,别放在心上。”
曲落星想起该给樱桃涂药了,“我去看看樱桃。”
宝山从屋里慢慢走出来,看着她的背影感慨道:“瞧瞧人家这劲头,多足。刚去见过了心上人,转眼又照顾病人去了。真是谈情救人两不误啊!”
翠儿也觎着她的背影,道:“别的什么都不说,我就喜欢她心眼儿好。这宫里上上下下谁把净安堂的人当人看?她不一样,一点也不嫌弃人。我亲眼见过她怎么给樱桃治伤喂药,那样的活儿一般人做不来。”
说完扭头问道:“宝总管,您看她和二皇子能成吗?”
宝山乜了她一眼,“成不成的谁知道?”
他是真心希望能成,可中间还隔着万岁爷呢。这话他不能也不敢说出口,谁都明白在这深宫里,知道的越多,就是离死越近。他从没指望过能登高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有命活着就知足了。
皇后正坐在绣架子前绣百子千孙图,有风从外面吹进来,额前的碎发迷了眼也顾不上去理会。
青婵从外面进来喊了声“娘娘。”
“什么事?”皇后头也不抬,正绣得专注。
青婵走过去在皇后耳边一阵低语。
皇后手里的绣花针渐渐停了下来,听到最后秀眉一蹙,道:“这倒是个好消息,万岁爷过后是什么反应?”
青婵道:“万岁爷回去后就进了西暖阁一直没出来,好多大臣求见都被庞总管给打发走了。说是万岁爷头疼,谁也不见。”
皇后将手里的绣花针别在了绣绷上,拉着脸道:“本宫与万岁爷夫妻这么多年,从未见他为了谁如此伤神。都道他薄情,看来是大错特错了。”
青婵安慰道:“万岁爷知道二殿下与曲姑娘情投意合,再怎么样都不济了。”
皇后却没这么乐观,“凡事都有变数,只要他们之间没有婚约,一切都是空的。太后那里横竖是指望不上的,万岁爷成了这样,她老人家功不可没。本宫就奇了,那丫头也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把素来淡性的万岁爷给迷成了这样?”
要说皇后心眼大,她能容得下六宫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