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儿杂书看的多,且最喜欢看的就是各地的游记,自然对这些如数家珍,张口就来道:“姚坊门的姚枣,栖霞山的木瓜,牛首山的银杏,灵谷寺的樱桃,孝陵卫的西瓜,玄武湖的菱藕,还有中药材钟山参,茅山苍术,都很有名。”
康哥儿一听,有些失望,“这说出来,只有药材能买啊,别的都不是季节呢。”
李梅儿闻言一乐,点了弟弟的脑门一下,“你这小子就知道吃,江宁府的小吃可不少呢,够你吃的肚儿溜圆了,这里的做鸭子的手艺可是一绝。”
康哥儿一听有好吃的,立马就来了劲儿,拉着李梅儿道:“姐,咱快走,吃鸭子去!”
“鸭子好吃,健哥儿要吃烤鸭!”健哥儿刚过了三岁生日,说话已经很流利了,也在一旁起哄道。
“去!去!去!马上就去!”李梅儿连忙应着,心下无奈,也不知道自家是咋回事,养出来的个个都是吃货。
几人一路逛一路吃,吃了许多江宁府有名的小吃,李梅儿自然也不光吃了,还买了许多便于携带的吃食,让山青帮忙拿着,回去带给母亲和祖母吃。
除了吃食,李梅儿还买了不少的绸缎。江宁府这地方,手工业特别发达,尤其是丝织业,这里的云锦尤其有名,还是朝廷的贡缎。
李梅儿给自家人每人都挑了几匹,想着等到了京城的时候也差不多快过年了,在船上反正也没事儿,正好裁了布料做新年的新衣。
一行人直接逛到天色擦黑,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回了大船的时候,李老娘看她们买了这许多东西,着实是肉疼的不行,叭叭地开始唠叨起来,“哎呀,随便逛逛就得了,怎的还买了这许多东西,这都要去京城了,还不知道节俭着些!”
李梅儿把手里吃食往李老娘怀里一塞,便笑着道:“祖母,就是看着多,都是些吃的用的小东西,没花多少钱。”
李老娘眼看着后头仆役们又搬上来一堆料子,顿时倒吸一口气,声调都变了,“这还没多少东西哪,这许多衣裳料子得多少银子啊!”
“没多少!没多少!祖母您要是心疼那都从我私房里出!”李梅儿也是怕了李老娘了,连忙说道。
“大手大脚的丫头,你的私房还不照样是老娘的钱!”她老人家现在是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让丫头片子出去逛街了,这一下子得出去多少银子啊,少说也得十几两吧,就算是丫头自己的私房,倒不如留在她老人家手里,她给丫头片子存着。
“祖母,您都要去京城啦,以后可不能这样张嘴银子闭口钱的啊!忒俗!”李梅儿拿话堵李老娘。
“屁!过日子哪能少了银子!”李老娘在银子这上头可是一点都不好糊弄。
“祖母,我是给您老提个醒儿,以后说话也不能‘屁啊屁’的,不然,您现下只是举人家的老太太,待到了京城,我爹跟山青哥哥中了进士,您老可就是进士家的老太太啦!这能一样么!到了京城,您来往就都是进士圈儿的家眷了,您老要一开口,就是屁来屁去的……”
“去!我刚那就随口一说!”李老娘白自家丫头片子一眼,声气儿立马就弱了许多。
蒋氏众人在一旁看着祖孙俩斗嘴,心想着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李家众人在船中休息了一晚,本想着次日天一亮就出发的,没成想早晨那船老大过来找李彦说话,说是船坏了。
“怎么好端端的船就坏了,昨儿不还好好的吗!”李老娘一听就急的不行,直接埋怨出声。
船老大也是一脸无奈,解释道:“老太太,这我也不想的啊,昨儿检查的时候是好的,可今儿早上我再一看,那船底不知咋的就漏水了,这会儿正在找师傅们修呢。”
“那修船需要多久?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启程?”蒋氏连忙问道,她更关心的是这个,要是不能按时启程,耽误了丈夫和山青科举,那才是大事。
“对!对!啥时候能修好?”李老娘也想到了这茬,跟着追问。
“这……不好说……”船老大支吾着回道,“现在也不知道那漏水的洞有多大,若是洞太大,恐怕得十天半月。”
“啥,那么久!那我们可等不了,你这还有没有其他的船?实在不行咱就换一艘船。”李老娘一听要十天半个月,立马坐不住了,急急追问道。
船老大又为难了,十分歉意地回道:“您也知道,明年就是春闱的日子,这船只本就紧张,这条船还是因为你们订的早,现在这时候,哪里还有空着的大船。”
“刘师傅,您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我们家也是急着去京城考试的,定是不能耽误的。”李梅儿看着船老大,语气带着些恳切地说道,她知道这会儿能帮她们的只有船老大,那些埋怨责备的话不能再说,定要好生劝着船老大帮忙。
船老大想了想,才一拍大腿道:“对了,昨儿半夜刚到的一条船也是去京城的,那艘船比我这艘可要大许多,听说是有个官宦人家专门包下的,不如你们过去问问,看他们能不能捎上你们一起。”
“这……行吗?”蒋氏闻言有些犹豫,他们小门小户的,对方可是官宦人家,会同意带上他们一起吗。
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