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了一番,洛文煊也就不客气的坐下了,等着宋文昌动筷,几人才正式动手。
“听村上的人说宋老爷要搬走了?”
高玉问了一声。
女子的声音让宋文昌手上的动作一顿,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抬眼一看又是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再对上高玉的眼神,宋文昌才笑着回神:“哈哈哈,是啊,宋家也想去其他地方见见世面,说不定能够更好地发展祖辈产业呢,总是蜗居在这一隅天地,也是难有作为啊。”
“那宋老爷是准备迁到何处呢?”
宋文昌皮笑肉不笑:“哈哈哈哈哈哈并非是宋某人不言语,只是有高人言,搬迁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等宋某安定下来,便盛邀诸位。”
高人?会是谁,那个当初跳大神的道士吗?
一旁的洛文煊已经横扫桌前的好几盘菜了,吃饱了便顺势接过了话:“诶,听闻宋老爷家中有位知书达理的千金,为何今日不见姑娘呢?”
听到这句话,桌上的两人明显神色都不太好。
宋喆将手中的筷子放在自己的碗旁:“那种疯婆子还知书达理?和她娘一个样,都是没用的东西,没把我们宋家的脸丢尽了就不错了。”
“闭嘴。”宋老爷也明显神色不愉,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转移话题,“她不便见客。”
看来这宋文昌更不喜欢这个女儿了,连名字什么都不想提,只是随口一个她。
看着宋文昌这样的神情,洛文煊也就自然不会再继续问下去。
桌上,宋喆将目光看向那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人,长相平平,却总感觉不是一般人,但是看过去那人连自己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霍玉堂垂着眸子,眼中的神色不明。
一顿饭算是在沉默中结束。
高玉起身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阵目光,于是猛地转头发现那旁边最大的柱子旁躲着一个人。
人影闪动,似乎是发现了高玉看到了自己,于是跟着就跑开了。
是一个人?高玉眨了眨眼。
和今天在那廊道尽头感觉的视线一样。
“……”
霍玉堂直到离开的时候才抬眼看了高玉一眼,也没有说话。
饭后,众人各自回了屋,高玉几人也不过是借宿几日,今日招待了他们一起用饭,估摸着之后不会再有。
也就没有什么多说的。
高玉洗漱后便上了床,在马车上坐了许久,身体格外的疲乏,沾床就睡。
在睡前,还顺便把自己画好的黄符给贴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张五岳镇宅符,凶神邪鬼不敢近。
夜里下起了大雨,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耀破了天际的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一道惊雷炸响人世间。
房间忽明忽暗,高玉睡得很不安稳。
屋子里面风灌了进来,吹得房间里面的木窗户嘎吱嘎吱地响。
高玉觉得心烦,几乎是梦游般想要爬起来去关窗户。
只是手摸着那床沿,本该是冰凉的木头却摸到一个冰凉的柔软的东西。
高玉微微睁眼,一个披头散发大的女子正笔直地站在她的面前!
眼神似乎闪烁着光芒,高玉脑子嗡地惊醒。
我勒个去,这鬼不怕符??
此情此景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高玉在自己的枕头旁边到处摸索着自己的黄纸,一张黄纸立之指尖,点口墨为笔画上符。
她反应很快,纵然第一时间被惊了一下,却是瞬间做好了准备。
黑暗中女声清丽,声色冷静并无惊吓的起伏。
“赤、阳、三、五、至、尔、摄。”
那一声“火起”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这面前的鬼开口了。
“高玉。”
“……额额额——嗯?”
手中的黄符本该是能烧掉屋子的火变成了燃起了一小簇火苗,而光亮让高玉看清楚了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宋采春?!”
“你不是……你怎么又……我丢……”
高玉嘴里的话几经翻滚都没有拼成一句完整的问句,一时间难以解释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将手中的黄符扔了出去,正好落在桌上的蜡烛上。
房间里面亮了不少,这一亮不要紧。
要紧的是,高玉发现这房间里面不仅仅只有这宋采春一个人,还有霍玉堂,他顶着一张白净的脸正正好好地坐在那角落里为她准备的梳妆台处。
铜镜中的火光摇曳,照得霍玉堂的脸忽明忽暗。
“宋采春。”他叫她的名字。
房间里面多出了一个男的,又是从未见过的人,宋采春被吓得不轻,转身就要逃跑,可是没想到,暗处闪出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