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霍玉堂的声音听的人有几分的清明。
高玉回头看他：“怎么了？”
她眼眸明亮，夜里也不减半分。
霍玉堂到嘴边的话倒是停住了，看着她：“有些晚了。”
高玉了然，没想到霍玉堂也学会关心人了，她笑了两声：“没事，小河实在想让我陪着去，等洛文煊回来，你让他来找我们。”
随后，高玉便拉上了小河，带上了东日，顺便让霍玉堂叫上几个人跟着一起去。
霍玉堂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小河。
“你是小河？”
小河怯生生地看着他，却是没有言语，反而是又拉了拉高玉的衣服，似乎是催着高玉快点走。
“走吧。”
高玉看了一眼身边的孩子，又看了一眼霍玉堂，两人的眼神交汇。
什么意思？霍玉堂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
走时，似乎夜里有了打更的人，敲着铜锣走街串巷，高玉简单换了一件衣服，怀中仅带着两张黄符。
有东日几人在，应当不需要自己再额外地出手。
几人重新去往街道，夜里有着微风，高玉带着小河在街上，手里的灯笼照着地面，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东日跟着高玉，在周围四处寻找。
路上没有看见人影，倒是不知道徐娘子会去哪。
“你什么时候来的？”高玉问。
小河：“大概是几分钟前。”
“来的这样巧？”
小河：“……”
小河一时间没有回答，似乎是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高玉有些疑惑，心里面有种奇怪的感觉。
“小河？”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小河。
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小河回神，却是目光有些呆滞，他看向高玉：“玉姑娘，我好像看见徐娘子了。”
高玉被转移了注意力。
“何处？”
“我不确定，玉姑娘，好像是这，又好像是这，徐娘子常常在这两个地方。”
“……”
“是吗？”
高玉沉默一瞬，看着小河。
“小河，真的吗？”
对上小河的眼神，他额头似乎是在冒汗，嘴唇微张，夜里风中，竟然会热成这样。
小河看着高玉，点头：“对。”
街道上并不算喧嚣，夜里面行人稀少，高玉手中的闪烁，隐隐约约要灭掉。
听到高玉轻笑了一声：“东日，你去那边，我在这，若是没有尽快回来。”
东日不愿意：“姑娘，这……”
高玉看向他：“去吧。”
虽是心里面不赞成，但是还是听从了高玉的话，走向了她所指的那个方向，是与她所在的位置截然相反。
而高玉前往的位置则是一条巷道。
这条巷道很眼熟，似乎是那日她追过小河的巷道，当时他还是偷自己钱袋子的乞丐，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也算是结识了。
高玉牵着小河，往巷道里面走，她握着他的手，如火焰滚烫。
“你在紧张吗？”
高玉问他。
两人步伐没有停下，一直往前面走，脚下的路不算平整，高玉手中的火焰本就微弱如今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小河没有回应。
巷道中，高玉停了。
这里的风格外地大，小河一直在冒汗。
“好了。”高玉送开他的手。“现在告诉我。”
“为什么要骗我。”
死一般的寂静在巷道里面蔓延，高玉的眼神冰冷平静，如同冬日的初雪。
“你说徐娘子失踪，神情恍惚，可是你没有在府衙处见过徐娘子，怎么会知道她神情恍惚？”
“更何况不久你才告诉我她已经恢复不少。”
高玉挑眉：“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当真是那么巧，你刚好在几分钟前便在那等上了，又那般的刚好，洛文煊不在府中。”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小河，告诉我。”
高玉蹲下，脑海中闪过的一瞬间是霍玉堂的眼神，难怪他叫住了她，又说如今很晚了，原来是在提醒她不对劲。
她让小河面向自己，高玉看着他。
发现他的神色挣扎痛苦，眼中含着泪。
突然间，夜里面闪过寒光，小河猛地扑到高玉：“玉姑娘你快逃啊！”
一把匕首从巷道深处飞出，死死地钉在自己脚边，在夜里面泛着冷光。
小河趴在自己旁边，哭着开口：“不是我玉姑娘，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高玉一时间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