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按照规矩，未生育子女的妃嫔都要殉葬。

入宫才两个月、连天颜都未曾得见的乔拂雪也在其列。

彼时，她素衣披发，立在矮凳上，身前是飘动的白绫，眼见着就要魂归故里，外面突然兵戈声起。

伴随着震天吼声，熊熊烈焰袭染了内殿。

竟是叛军已打到了皇城。

乔拂雪趁乱逃出皇宫，混在商队中来到外乡，听闻新皇登基下的第一道诏就是废除妃嫔殉葬。

她想，这新皇帝尚可。

八年后，战乱平息，新皇仁厚明德、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乔拂雪改名换姓当绣娘为生。

机缘巧合之下，她重回京城开设绣坊，一手双面绣名冠京城，意外认识了一个入京赶考的书生。

这书生长得丰神俊朗、清贵卓绝，总在各种地方和她偶遇，说两句话耳朵还红，后来熟了就老来绣坊帮她忙。

她想，这书生天天不好好读书，怎么考得上好名次，若是在皇帝面前出了丑……那以后只能靠她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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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出身将门世家，幼时家里遭难发配边疆。

彼时，皇帝沉溺酒色、荒淫暴戾，百姓民不聊生，内有佞臣尸位素餐，外有敌国虎视眈眈，边疆烧杀掠夺之事不绝于耳。

父兄皆在征战中牺牲，最苦最苦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幼时给他一颗糖的那个小女孩。

然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却是入宫给将死的老皇帝冲喜。

十八岁的谢昀率军出征击退敌国，剑指京师，入京勤王，攻入皇城后却听闻先帝妃嫔皆已殉葬，遍寻不见故人影。

谢昀登基八年，因连年操劳神思倦怠，妹妹常劝他偶尔出去走走放松片刻。

这年上元灯会，他被妹妹拖着出去赏花灯，两人被人潮冲散，推搡间他意外和一个女子相撞，腰间折扇落地撕成两片。

那女子十分抱歉，非要赔他一个扇面，问他怎么称呼。

岁月如流，他们都已不是曾经的孩童，故人容颜似改，但仍与他记忆重合。

谢昀恍然如在梦中：我姓言，是……入京赶考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