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黎宸歌皱了皱眉，这女子要真是奸细，到时候劫持了黎思月做人质，他该怎么和父亲交代？！
可这些话他不好明说，寒墨已经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开口道：“小女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还请将军给小女子一个容身之所，只要战事结束，小女子会自行回国。”
黎思月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也看着他，黎宸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小姐若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寒墨点头道：“定当不负将军所托！”
黎宸歌心情复杂地看着黎思月，第一次有了想把她送回去的想法，这时黎思月眼巴巴地跑了过来，对黎宸歌招招手。
黎宸歌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两颗包着油纸的糖落在他手上，黎思月甜甜地笑着：“谢谢大哥哥，月月最喜欢大哥哥啦～”
她凑上去在黎宸歌脸上吧唧一口，在黎宸歌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一溜烟地蹿了出去：“寒墨姐姐，咱们走吧！”
真是……
他无奈地看了眼手心的糖，不由地笑了起来。
寒墨毕竟身上有伤，黎思月也不好耽搁人家太久，见她脸上露出疲色，便让她
好好休息了。
黎思月留下寒墨，一方面是真的无聊，她来这里又不能跟黎宸歌他们一起睡，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大帐子里，有个姐姐陪着也好。
另一方面，她觉得寒墨来路不简单。
寒墨的手很滑，一看就是某个大户出来的小姐，而且皮肤这么白，和她说的医女身份对不上。
这么处心积虑地潜入军营，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黎思月一个人转转悠悠，实在是无聊透了，正准备回去，就见黎南歌带着黎宸歌匆匆走去，赶紧抬脚跟上。
“……你是说，将士们喝的水有问题？”
“是，军中一共四处泉眼，除了你们喝的地方，其他或多或少都被人投了药，只要长时间饮用，必然会出现腹泻症状，再然后就是风寒。”黎南歌带他来的正是黎思月白天去的地方，他指了指下面：“水至清则无鱼，而这里更是连青苔也没有，定然有问题。”
黎宸歌不由地心思发怔：“这些话，白天四妹妹也同我说过。”
“她？”黎南歌也愣住了，想到她端着瓢水进进出出，心中更是有了答案：“她猜到了水有问题。”
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着，黎思月明明是个三岁半的小孩，而且才来到这里一天，就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
他们这个四妹妹，未必也太聪明了些。
“大哥哥，三哥哥～”
就在这时，一道甜甜的嗓音传来，二人转头便见黎思月牵着竹翼的手，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月月来找你们玩啦！”
“军营马上就开饭了，你不去吃饭？”黎宸歌从台阶走了上来，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和你三哥来检查泉水，如你所说，这里的水有问题。”
他既然已经认定了黎思月是家人，就不会对她心生猜忌，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月月就知道！一个泉眼再干净，怎么可能一点青苔都没有！”黎思月骄傲地扬了扬小下巴：“连青苔和小鱼都活不下去的地方，人怎么可能能直接喝！对了，月月养的两条小鱼呢？”
她顺着台阶下去，在里面扒拉扒拉水面，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有条甲缝大小的死鱼飘了过来。
她这样的举动一下子令两人的疑虑打消了，她可能就是比平常孩子聪明而已。
“此事先不要声张，奸
细定还混在军中。”黎宸歌微微顿了顿：“我会让人守着泉眼，一旦抓住可疑之人，立即派人通知你。”
黎南歌点头：“好。这几日便不要让将士们喝下了药的水了，否则我的药很难根治。解药最迟明日下午便能全部配出来。”
“多谢。”黎宸歌拍了拍黎南歌的肩膀：“咱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吧，难得你们来一趟，今晚不醉不归！”
话虽如此，可边关物资本就有限，所谓不醉不归，也只是油炸野菜配点寡酒，吃得索然无味。
黎思月就着汤把干巴巴的锅盔泡了吃完，就拿着剩下的走了：“寒墨姐姐还没吃呢，我先回去看看她。”
说着就屁颠屁颠地走了，一副满身精力用不完的模样，逗得黎宸歌哑然失笑。
待她走了，他这才转头道：“你和四妹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嗯。”黎南歌点了点头：“她没那么讨人厌了。”
“是吗。”黎宸歌笑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些许哀伤之色：“想不到短短一个月能发生这么多的事，南风出了事，祉松也过世了，又到了母亲祭日，而我又不得不出战边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一切都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