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气的情绪,说出来的话和冬日的积雪一样冷,化不开。
湛闻野低着头,扣着光滑的玻璃杯壁,“沈哥要听我解释吗?”
沈清溪翘着二郎腿,房间里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
“算了,别解释了,我并不在意你是港城哪家的权贵子弟,我只想知道你处心积虑接近我是想要得到什么?”
湛闻野抬头,侵略性十足地盯着沈清溪,“沈哥,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沈清溪觉得自己有些耳鸣,他该记得什么?湛闻野现在流露出的神情是他以前完全没有见过的。
真是,会演。
“你的意思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拳场?”
沈清溪试图给出了一个回答。
“是,我在见到沈哥前就在想,你要花多长时间才能重新想起我呢?半年,三个月,还是第一次见面就能想起。”
湛闻野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他看着沈清溪依旧在思索的表情,不免露出了失望。
“最终,我折中了一下,给沈哥两个月的时间,现在还剩一个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湛闻野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他的说话方式彻底改变了,不再透着小心翼翼和讨好,而是低缓压迫感十足。
沈清溪第一次在湛闻野的面前感受了寒意,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想象中更加疯批。
“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你的名字是真实的,那我可以很确切地告诉你,我们没有见过。”
沈清溪刚刚确实在仔细回忆,他的记性并不差,毕竟是cbs的学生,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湛闻野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撑着沙发面前的茶几,有些难过地问。
“我当时是没告诉你名字,但是没名字你就不记得我了吗?”
沈清溪看着湛闻野近在咫尺且逐渐扭曲的脸,起身后退了一步。
“别发疯了,就算见过又怎么样,我们到此为止。我也并不想追究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总之我惹不起。”
湛闻野有些被气笑了,他并没有发疯,而是很丧气地跌坐回了沙发上,收起双腿无助地把自己蜷缩起来。
沈清溪只能看见湛闻野有些凌乱的头顶,他第一次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这算什么?破防了?
“那个…不至于吧。”
沈清溪有些试探地问。
湛闻野好像在哭,但是这一次哭泣并不是在装可怜,而是真实的伤心,和小时候无数次被湛雅丽用厨具砸到头上一样哭得很伤心。
“至于!我恨你,沈清溪。”
这是湛闻野在这个房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等他哭够了以后他有些泄愤地冲出了病房,随即拉黑了沈清溪的所有联系方式。
沈清溪望着湛闻野摔碎的玻璃杯,脑子更加紊乱了。
就不能给点提示再走吗?
—
顾聿在人民医院做完手术之后,被家人转去了私人医院,还派了专业的私人保镖一天24小时看护,生怕再出现类似恶性事件。
在昏睡了三天之后的顾聿终于有力气和旁边陪护的亲妈说几句话。
“妈,那个姓湛的抓起来没。艹,我真是倒大霉,老子真想弄死他。”
顾母削苹果皮的手顿了一下,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了顾聿一句。
“蠢货你庆幸别人没把你打死吧,谁让你去招惹温家的人了,是不是脑子有泡。”
顾聿被一番话激得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妈,我是你亲儿子吗?这么骂我。我哪知道姓湛的是温家的啊,况且温家不是一直都说只有温庭越一个孩子的吗?”
顾聿大脑真是被强制开机了,难怪他怎么查都查不到湛闻野具体信息,原来是温家这棵大树在前面挡着呢。
顾母虽然心疼儿子,但是胳膊究竟拧不过大腿。
顾家虽然在港城在地界能说得上两句话,可在温家面前依旧得退避三舍。
“现在你知道了,所以那个姓沈的以后也少接触,一个罪犯的儿子,还把自己叔叔送了进去,能是什么好东西。”
顾母当官太太习惯了,平日里也是众星捧月的,自诩高门自然看不上这种家底子不干净的货色,话里话外都带着刻薄。
顾聿倒是有些激动,挣扎着伸出手把亲妈手里的苹果接过来。
“您说话也忒难听了,这和沈总有什么关系,单纯那小子脑残发疯。有钱还上赶着陪人家睡,什么癖好。”
“你管人家什么癖好,最近给老娘安分点,要是你爹知道你做的这荒唐事搞不好又得挨一顿打。”
顾聿闭了闭眼睛,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妈,您先出去吧,我歇会。”
顾聿上半身绑得跟木乃伊似的,只有手臂还能勉强活动一下,但是内心的火气一直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