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或者驾,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斐云荣下了马,面若桃花,
秦游傻乐着。
两个人并肩走向郭城,肩膀贴着肩膀。
秦游不问斐云荣如何嫁。
斐云荣也不问秦游如何娶。
因为很多事已经不需言明了。
刚刚在沙滩上,发生了很多事,也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说了千言万语,也似乎什么都没说。
古人的爱情便是这样,私定了终身,剩下的,就是要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
秦游很幸运,因为他碰到了一个根本不在乎枷锁的女人。
斐云荣同样很幸运,因为她碰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叫枷锁的男人。
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我,这就够了,我想娶你,是因为你是斐云荣,而不是飞云公主,我想嫁你,是因为你是秦游,而不是越王府三世子。
当有一天,我不是越王府三世子时,自会娶你。
当有一天,我不是夏国飞云公主时,自会嫁你。
为了娶你,我可以不做这越王府三世子。
为了嫁你,我可以不做这夏国飞云公主。
这就是私定终身,等待着有一天时间成熟时,你未娶,我未嫁,执子之手,白头偕老,面朝大海,子孙满堂,笑着走过一生。
东海就不是一
个谈情说爱的地方,二人刚回了郭城,李贵跑了过来,说晋昌俘虏谭眗要见秦游。
秦游没什么兴趣,知道这老家伙无非就是想谈判罢了。
斐云荣知道谭眗的大名,详细询问了一下秦游后,被勾起了些许的兴趣。
斐云荣有了兴趣,秦游自然也就有了兴趣。
找了间屋子,秦游让李贵给谭眗带了过来。
老头灰头土脸的,哪还有什么晋昌重臣的模样。
“殿下。”谭眗不但没了形象,也没了傲气,被押进来后,讨好的喊了几声殿下。
“他是夏国的三世子,又不是你晋昌的世子。”斐云荣脸上带着几分鄙夷之色:“你叫哪门子殿下。”
谭眗看了眼斐云荣,摸不清楚来路,不敢还嘴。
看向秦游,谭眗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您这样总关着我们,不妥,大大的不妥。”
秦游没吭声。
他也觉得不妥,问题是没有妥善的办法。
弄死吧,晋昌那边肯定要炸窝,绝对会派战船过来找场子,这可是一百多个读书人,不是一百多棵大白菜。
可要不弄死吧,方家和官军肯定会想方设法将这群晋昌读书人救走。
之前战死了不少寇众,秦游都心给这群人全砍了。
“不如
…您放了我们。”谭眗估计也是摸着了秦游进退两难的心里,试探性的说道:“若是您放了我们,我晋昌就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您看…”
斐云荣呷了口茶,突然冷冷的说道:“秦游,要船,而你,要命,一个时辰内,想出法子,将船弄来,若是想不出,每过一炷香,便砍一颗脑袋丢在你的面前。”
谭眗微微看了眼斐云荣,没搭理她。
“月芯。”
斐云荣轻唤了一声后,坐地炮似的月芯走了进来。
“砍一颗脑袋,丢到他的面前。”
说完后,斐云荣再次拿起茶杯,无喜无悲。
“唯。”
一声唯过后,月芯离开了屋子。
谭眗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望着斐云荣半响,突然冷笑了一声。
斐云荣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
秦游也有点摸不准斐云荣是几个意思了。
而且他也想不出谭眗从哪能弄来船只?
正当秦游要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阵阵叫骂之声,听口音就知道是一群晋昌人。
叫骂之声很快就齐齐止住了,变成了惨叫之声。
谭眗面色大变,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满面惊恐之色。
“妖女尔敢!”
斐云荣淡淡的说道:“百余名晋昌读书人,下船便
被擒住,楼船岂会轻易离开,楼船上的水手若是无功而返,定会被你晋昌君王诛九族。”
斐云荣站起身,背着手来到了谭眗面前,继续说道:“楼船既不离开,想来,是在近海之处徘徊等待消息,你为晋昌侍郎,独驾一舟,将楼船骗到海边,我们夺了船,你便能够保住性命。”
秦游霍然而起:“楼船没有离开?”
不用斐云荣回答,谭眗的表情已经证实了这个猜测。
“想让我叛晋?”谭眗满面冷笑:“做梦。”
秦游心脏狂跳,刚要说话,斐云荣微微指了指木凳:“坐。”
谭眗望着斐云荣,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