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颔首道：“朕会酌情考虑。不过兹事体大，还需留待明日朝会时再仔细商议。”
姜攸宁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
元海便也是恭恭敬敬地一行礼，退回了众人之间：“陛下英明。”
姜昀复又向其余官员们一一问过了边境一带各州郡的近况，方才唤来了侍立于殿外的内侍，仍旧领着这一行官员自来路离开了洛阳宫。
待到宫室之内重归于静谧后，姜昀收起几册摊开的文书，将目光重又落在了一幅舆图之上，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
“看来有些事情，不必再去问白将军的意见了。”一室静寂中，拓跋明月擎着灯盏，缓缓地从屏风后踱步而出，“元照，宁朝虽乱，但大昭境内亦是隐患无穷。”
“此刻用兵，得不偿失。”姜昀微微颔首，接过了她的话语，“这原是攻取宁朝西藩二镇的良机，可惜了。”
“关东之事……你打算如何应对？”拓跋明月行至近前，目光亦是落在了舆图之上。
“那些门阀暂且动不得，且从流寇入手吧。”姜昀思忖片刻，叹道，“其中既有辽东之人，我便择日召辽西公前来一叙。至于丁零人……”
“丁零人发迹于代郡附近，不妨由我问一问拓跋部那边。”
“如此也好。”姜昀闻言笑了笑，“比之宁朝，大昭自入主中原以来，国境之内并未有过内乱战事。但愿……我们不会失去这一优势。”
拓跋明月微微颔首，见他已然敛眸沉思起来，便转而笑道：“元照，时辰不早，既已有了定论，何必徒然在此处继续费神呢？倒不如留些精神，待到明日朝会上再去与那些家伙周旋。”
姜昀听得此言，便也暂且收起了舆图与奏疏，笑着站起身来：“也好……我们回去吧。”
二人缓步离开凌霄台时，夜色已是极浓，幽长的宫道之上无人行走，唯有太液池如镜的湖面之上的一只轻舟仍旧随着微风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