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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1 / 1)

杨氏嘴上问的虽然是裴伊人,但其实是想把裴伊人当做问路石,试探一下望京的高门显贵对裴幺娘的态度。

她觉得,幺娘和裴伊人的出身差不多,裴伊人今年已经二十岁,实在是不年轻了,如果伊人这个年纪都能给霍侯做如夫人,那裴幺娘正值十六,比裴伊人年轻好生养的多,自然是更适合嫁给霍侯的。

秦夫人垂眸看了眼桌案,尚未回应,在秦夫人身边坐着的文婉婉顿时坐不住了。

文婉婉几乎是在杨氏话音刚落下便径直站起身,她冷眼看向杨氏,嘲讽着道:“皇后娘娘传下话来,霍侯的婚事由娘娘亲自操办,你敢随口给霍侯指婚事,竟是比宫里的皇后娘娘还尊贵了。”

白鹇在旁插嘴道:“以后霍侯求娶的一定会是我家小姐这样的名门贵女,裴姑娘莫说是如夫人、良妾,就是给霍侯做个通房恐怕都是不配的,杨夫人也不想想,京中贵女怎么会愿意和出身卑贱的女子共事一夫呢?夫人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秦夫人又看向裴伊人,她想知道裴伊人对霍明宣究竟是什么想法。

伊人静静听着白鹇的嘲讽,好像她说的是别人,挣开杨氏的手坐回原位,拿起暖手炉继续暖手。

良妾?如夫人?她只觉好笑。

《魏史》说霍明宣为了文婉婉可是终生未娶呢。

杨氏被文婉婉和白鹇一通训斥,心气折损大半,也不吭声了,前厅此时安静的过分。

裴四和幺娘大气不敢出。

文婉婉心中怒火仍是不平,她也坐回原位,半晌将桌案上的茶盏捧在手上,冷静片刻后,摆出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饮茶润喉,而后道:“裴姑娘不说话,只怕是在心虚吧。”

裴伊人抱着小巧的暖手炉,指节白净如玉,闻言半抬起头,心想未来皇后骂两句也就行了,怎么就逮着自己这么一只羊使劲薅。

文婉婉看见她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火大,“杨夫人以为裴姑娘是千金万金的霍家小姐,这才想出让姑娘攀附权贵的心思,可是霍家老爷当年又为何要收义女的,裴姑娘可愿意给大家讲讲?”

说起来她也很好奇,她端正坐好,声线温柔,“文小姐不妨讲讲,伊人也想知道。”

文婉婉像倒豆子一样脱口而出,恐怕都已经在心里酝酿过很长时间了,“霍家太夫人厌恶你,上阳高门几乎人尽皆知,可倒是为何?我姨母生前嫁进霍家十余年没有子息,太夫人都不曾难为过她,更没有替霍老爷纳妾,太夫人的胸襟便可见一斑,她做什么要去为难一个义女呢?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敢说吗?”

文婉婉的语气嘲讽至极,“我来替你答吧,因为自从霍老爷收你为义女便屡屡遭人非议,因为霍氏一族因你蒙羞,太夫人这才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你不说话,倒不是不想嫁给明宣表哥,你是不敢嫁吧,你心虚,你怕被人揭破旧事,让人知道当年霍邈收你当义女,名为收养,实为纳妾,霍邈晚年求仙问道,特地买你来修炼房中术,他一心求仙,自然对你无有不依,所以给你弟弟找书院读书,把你堂兄安排进国子监,还让你回家探望爹娘,你和霍邈苟且龌龊,有什么资格缠着明宣表哥!”

入了夜,前厅门紧紧阖着,霍明宣缓步而来,正听见文婉婉的说话声分外清晰的传出来。

灯火透过薄薄一层射影纱明灭在霍明宣脸上,他站在门前,被文婉婉话语中的恶毒怔住了。

正待进去,便听见一直沉默着的裴伊人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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