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在府中素有一定地位,他办事向来妥当。
命令吩咐下去之后,少爷小姐倒也明白父亲的难处,待在院里不出来,唯有二少爷在院里嬉笑怒骂,骄奢淫逸,更加放肆了;三夫人照旧不闻不问;二夫人却是摔碗扔瓶,大吼大叫。
孙管家求四小姐劝了好大会,找了几个仆役在二夫人院门口守着才放心些。
一行人及至府中,轻声落了轿,院里很安静,唯有黑夜中时不时传来一阵二夫人的哭声和痛骂声。
老爷迈脚走了两步,便又停住了,站在檐下,沉默了一会,背对大武说道:
“你去跟大少爷说,让他放心,我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他兵部侍郎的职位,近几日不用过来请安了,我自己静一静。”
说完,散去了搀扶的仆役,独自一人缓缓走入墨色的夜里了。
大武在老爷背后应声了一句,等老爷走远,才匆匆去大少爷院里复命。
此时,大少爷正在屋里踱来踱去,看见大武回来了,一脸着急,赶忙问道:“怎么样,我爹他说什么了?”
大武如实回答:“爷,老爷说让您别担心,没有影响您兵部侍郎的职位。”
“那就好……”沈茂元拍了拍胸脯,缓了一口气,转而想到什么,问了一句:“我爹怎么样了,你随我去见见他。”说着正欲起身出门。
“爷!留步!”大武阻拦道。
沈茂元疑惑:“我也不肯见吗?”
大武继续道:“爷,老爷嘱咐了,让您近两日不用去请安了,他要自己静一静。”
沈茂元眉头紧皱:“也好,我也不想见他!早知如此,当初为何不顾脸面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事情来,亏我还叫他一声爹。”
大武安慰了一句:“或许老爷也有苦衷吧,属下看老爷似乎心事很重的样子。”
“他今日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有人以坊间流言来诘难他吗?”
“爷,属下曾派人打听,坊间传言来源痕迹不明,想必是数倍人力所为,只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尚未有消息。”大武低声道。
“如今看来,我们只能向宫里打听了,大武,你拿上太子的腰牌,去宫里一趟,或许太子和姑姑应当知道。”
“是!”大武拿上腰牌往宫里去了。
黑夜黢黢,秋风寒凉,唯有一人一影,悄声穿梭。
第二天一早,阿竹悄声下了床,去院里练功去了。
经过一日的修养,身体疼痛感已好了大半,好在身上多是淤伤,并无明显伤口,不影响身体四下活动,还能挑些简单的动作练会。
不多时,大武起来了,见状制止道:“阿竹,你身体还没好,可先别练功了,现在还不是刻苦努力的时候。”
阿竹轻笑:“没事,大武兄,烟儿给我上了药了,我收着呢,没怎么用内力。”
“那也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现在养伤为主,不然落个什么小毛病,都会影响你的功力,小心得不偿失!”大武严肃道。
“知道了。大武兄,昨天事情怎么样了?”阿竹问道。
“昨日老爷在朝堂上被参了折子,昨夜爷派我去宫里打听了消息回来,我正要跟他去汇报,你也一起吧!”
“好!”
两人进了屋,大少爷看向大武急切问道:“怎么样?”
“爷!属下昨日拿着腰牌,去见了太子身边的小正子,小正子说,昨日一上朝,就有礼部的折子参了老爷,说是老爷私会官妇,有违私德,要求皇上略施惩戒一下。
这事本可一揭而过,可吏部的安尚书是咱老爷的死对头,前几日老爷就在皇上面前参了那安尚书,所以安尚书抓住了老爷把柄就狠狠不放,还将老爷与怀公爷早年争宠同一女子的传闻抖落了出来,还说……怀公爷府的二夫人原本是沈府的一名侍女,说老爷他们是……是……暗度陈仓。”
说至此处,大武见沈茂元一脸震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皇上气不过,降了老爷的职位,罚俸一年,这才平息了风波,又留老爷在宫中教训了许久,还好皇后娘娘出面,这才保了老爷出来。”
“我爹降了什么职位?”沈茂元急切道。
“爷不用担心,小正子说,老爷只是从枢密院院事降为副院事,有皇后娘娘撑着,皇上也留了些情分的。”大武说道。
“那就好……只是这吏部安尚书怎会参与进来?”沈茂元颇为疑惑。
“爷,小正子还说了,太子交代,让爷不要轻举妄动,他会和皇后娘娘处理好,爷只管继续低调行事,不要掺和进老爷的事情里。”大武补充道。
“嗯,我自有分寸,想来我爹只是被降了级,罚了些俸禄,二房三房那几个人倒要吃紧些了,咱们有兵部的俸禄,还算比他们宽裕。只是我沈府的名声都被我爹丢尽了!再想挽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以后还是早点分家的好,等我功成名就……”沈茂元望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