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同舟话落已是不容再辩,众人只得散去。
半夏早已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没忍住开口:“我听闻那个刘大人手段阴狠,你一开这口,南川的官吏怕是没一个能逃过一劫……”
这人还真要做暴君不成?半夏实在有些发愁。
“你当反对新律令的是些什么人?一丘之貉罢了。”孟同舟轻嗤一声,反手在半夏勒得曲线分明的腰下拍了拍,“还没审你,穿成这样来干政?”
半夏可不怕他这只纸老虎,没有多余的人在他大腿上坐得越发自在,“你当着众人的面儿戳穿我,你也是个昏君!”
孟同舟作势欲起,吓得半夏拔身就跑。
孟同舟没追她,立在台阶处板着一张脸,满口训斥在半夏听来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声音传到还未走远的朝臣耳中均不免相觑一眼,暗叹伴君如伴虎,这前朝后宫能有哪一个是例外。
自然,孟同舟也没让人白误会这一遭。
翌日一早,半夏就收到了自己后位被废的消息,这在朝中也属实有点意料之外,不过又在情理之中。
半夏坐在竹椅上一摇一晃,裙摆堆积在嫩白的脚背上,细腻之间隐有指尖肆虐过的红痕,听着余忠宣读的圣旨,暗道那男人占完便宜就废她后位,实在无情。
虚拂了把不见踪影的眼泪,半夏收了圣旨懒洋洋问:“怎么着?我是现在就搬出去?”
余忠连忙拢拢袖子,低声道:“皇上说了不着急,等娘娘用完午膳,再看娘娘喜好哪处,让人先收拾着。”
听到自己被“废黜”的地方还能自己选,半夏心底忍不住发笑,猜测孟同舟是不是因为近来关于她的非议多了,想借此机会把自己摘出去,不然她还真不理解那男人搞这出是什么意思。
本着吃最后一顿大餐的心情,半夏在寝殿慢悠悠用过午膳,方才收拾自己的私人箱笼准备搬家。
后宫没有别的妃嫔,各处都空着,无论是精致的还是简约的,由得半夏挑。她想起上次去的小院,也没作他想,干脆让余忠去跟孟同舟回了一声就搬了过去。
小院不似她以前的寝宫宽敞,伺候的人自然也减半,不过都是孟同舟精挑细选过的,就是离他那处远了些,他下朝处理政务,过来常已是星宿满天。
试想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夫妻,现在搞得又要偷偷摸摸的,半夏再度把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
系统怕她又撂挑子不干,憋屈着没回嘴,觉察到孟同舟的动静,提醒了半夏一句:“你那狗男人又来了。”
半夏听出来那股怨气,柳眉当即竖起,若不是碍于孟同舟在场高低要跟系统干一架。
看着孟同舟从靠墙的柜子后面跨出来,半夏已然见怪不怪,伸过头去往里望了一眼,黢黑一片。
“这密道还能通向哪儿?”
孟同舟以为这几日她闲着没事儿怎么也会自己去探探密,点着她额头将她推回去,“不去瞧瞧?”
“我怕黑。”半夏转回身,看见孟同舟也没了喜色,没精打采的。
孟同舟想她是为着后位的事儿,正欲解释,被她丢过来的枕头止住脚步。
“从今夜起你与我分床睡。”
孟同舟蹙眉不解,显然很不赞同。
半夏哼了一声:“反正你也不做什么,大被同眠不过挤得慌。”
孟同舟露出了然的神色,细看也没什么不自在,径自拿着枕头回到塌前与半夏挨在一块儿,去拉她的手被她甩来。
几番拉扯下,半夏觉得怪来气,砸了孟同舟一拳,“孟同舟!你真把我当傻子还是压根就没喜欢过我!”
孟同舟没言语,吻下去的时候带着不容置疑的答案。
半夏却更恼了,没有与以往一样热切回应,偏头躲开将他推离,盯着灯火下他闪烁晦暗的眼睛,势要个分明。
她是知道这世间因果的人,一早便猜测过孟同舟是不是还打着将她送回青州的主意,若是这样,她也想跟着系统骂一句狗男人。
他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几乎每日都是同榻同眠,耳鬓厮磨也属实常见,可这么久以来始终没有越过最后一步,这不禁让半夏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她深信孟同舟不会如此,可又不清楚他的用意,心里总有些不上不下。
“孟同舟,你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