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吴忧没有反驳:“公子还是快些让神医一来吧。我就指着薛神医当我的主心骨了。”
桑榆示意吴忧抬起手腕替她把脉
“寒气凝滞。如今天气又这么冷。确实是件麻烦事。”桑榆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不你天天跟着红鹭去跑个五十圈……”
“你还不如把我捆了绑在吊杆上去当北漠人的诱饵呢,我才不干。”
“我就这么说说而已,红鹭最近忙,怕是没空带你,”桑榆笑着道,正说着,突然面色一变,手握拳状,咳了几声。许久都没有说话。他面色虽未变,可是从起伏的胸腔来看,想必也是在压抑着不适。
吴忧搓了搓胳膊。不用分说拉住桑榆的手。
“这里太冷了,冻死人了,我们快走。”
桑榆有些好笑,可是却顺从着她。两个人下了城门,沿着外边的街道慢慢向关押走去。
想说的话在舌边绕了几圈。吴忧终究忍不住问:“公子,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说不准。你之前也见过苏勒那些人。其实坦白来讲也就是如今北漠各部四分五裂即便是如此,左右韩王的军队也不可小觑。那些大多都是膘肥马壮的精兵良将。做起战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早些年陛下亲征北漠的时候,没少吃这些骑兵的暗亏。”
“这场仗来的太急太快了。”吴忧叹息着说。
桑榆好笑的看着她:“你觉得太急太快,可能于别人而言是蓄谋已久。虽然是战事,可是开阳城内的街道仍旧是熙熙攘攘。行色匆匆,归家的人群。赶着大宗货物的马车,还有沿街此起彼伏的叫卖……”
桑榆偏过头轻声道:“若是拖到严冬,将士们会很难熬。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战事仍旧胶着。等到来年开春。便是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了。不过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做不得准。”
“也就是说这场战火不会轻易平息。”吴忧看着面前走过来的高大男人,脖子上骑着他的小女儿,手上捂着的风车哗哗作响。
何必呢?战乱一起遭殃的总是百姓。
“不是说咱们朝廷早有准备吗?速战速决岂不更好?”
这样的话百姓。也可以专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了。
“天下大事,原本就是如此,”桑榆平静道:“承平了几十年。如今也是大乱该起的时候了。”
从北漠求和,边境安静了这么多年,到如今借着和亲公主杀死国主,向大魏发难,占尽了便宜。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乎那个小汗王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这个时候,北漠的几个王都是各自为政。乌日木在的时候还可以勉强压制。如今右王夺了王帐,是个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之人。不过他的帐下精锐频出。即便没有这场仗,也是一个隐患。
这一仗要搭下去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葬送,多少人,本该还有很长的生命。
“这场亲不该和。”吴忧摇着头叹息。
“顺势而为罢了。本来陛下不欲大动干戈,他也不是能够为朝臣所操控的人。陛下原本想徐徐图之,可是有人太急躁了。乱政之党隐藏的太深,朝廷也该借机清算一番。”
桑榆叫住了卖烤薯的小贩。眼见着他拿油纸包了两个个头极大的烤薯来。那小贩接了桑榆给的钱神色由惊讶转为喜之不尽的样子。连叫卖声都比原先响亮了几分。
热烫的烤薯被塞入怀中。
“不是冷吗?拿来暖手吧。不过等到回去再吃吧。外面的冷风正刮着,再把冷风吃进肚子里去,你又要肚子疼。”
热烫的烤薯沉甸甸的被吴忧搂在肚子上。她忍不住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
“公子刚才说的那话像是哄小孩的。”
桑榆毫无负担:“本来就是用来哄小孩的。”
“那你肯定没有见过像我这般精彩绝艳的小孩。”吴忧毫无心理负担的着重养了后面这两个字。
这脸皮跟着公子学的,倒是一日比一日后。
其实即便是公子不说,她心中也知晓。她跟这麒麟卫大半年来东奔西走。先是平叛陇地,那里官场几乎是大换血。江南舞弊牵动了多少文人士子之心这,中间又涉及了多少利益权衡和冲突。
她只是众多环节当中,微不足道的一条小鱼罢了。看不清整个态势。那是那些纵横朝廷的大人物们要做的事情。
她能做的,不过是默默看着罢了。
“我听红鹭说,过几日公子便要去驻军大营?”
“他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桑榆有些惊讶的:“看来你们的交情果真不错。”
“居然是真的?我还一直以为他诓我来着!”
桑榆笑了笑:“我跟谢大人说过了。后日有一批军械要进来。沿途都有官兵把守护送。很是安全,你跟着回去吧。这里的天气不适合你。”
吴忧急了不顾,在大街上当即扯了桑榆的袖子:“我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