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尕穆尔,草原的尽头。
这里山是黑的,雪是白的,这世间反差最大的两个颜色,在这片土地上做不到泾渭分明。
雪落到了山上,除了凸起的脊,其他都被雪覆盖,最终,山是白的。
陆凌在一天前接到组织队员彭晓的电话,他们收到了阿昆那伙人行踪的消息,尽管无法判断消息的来源及可靠性,但哪怕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
阿昆本名赵昆,汉人,常年混迹于Q省及其他北方区域,带着一伙或民或汉的亡命之徒,做着盗猎、贩卖野生动物等非法勾当。
陆凌早在两年多前就与他有过交锋,阿昆那次侥幸逃脱,就再无踪迹,但手下有几个弟兄被逮捕。
阿昆自此怀恨在心,与陆凌结下很深地梁子。
因为消息未被证实,陆凌没有通知森林公安,带了七个人,两辆吉普,自行前往。
他们根据提供的信息,赶到伏牛山时,阿坤那伙人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山洞里留着火堆燃烧后的灰烬,而其他痕迹早已被高原的大雪淹没。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陆凌在一旁的山石缝隙出看见了一串特殊的痕迹。
不像是动物留下的,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顿索,你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字。”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朝陆凌走过来,裸/露在外的面色呈酱红,国字脸,颧骨较高,腮部咬肌发达,典型的北方民族长相,是当地的巡山人。
顿索侧着身子,艰难地挤进山石间,凑近仔细地用手摸索上面的符号,紧蹙眉头思索着。
“是珞噶语,一种记事符号,以往都是刻在木片上。这里的意思是左,应该是在给我们做方向指引,珞噶族是一个人数稀少的古老民族,他们用上下左右表示你们汉人的东南西北,这里的左翻译过来就是北,阿昆他们在北边!”
陆凌让大家在山洞稍事休息,吃些东西补充能量,自己去给两辆吉普加了备用汽油,十五分钟后众人收拾齐整向北出发。
北边地势更为复杂险峻,多栖息着雪豹、岩羊、白唇鹿等耐高寒的国家级重点保护动物。
冬季食物缺少,是它们狩猎或是南迁的时期,会比平时更易暴露在人们的视线范围,顿索确定阿昆等人此次的目标就是猎杀这些动物。
列如雪豹,是盗猎份子尤为喜欢狩猎和捕杀的对象,有很高的经济价值。
它们美丽的毛皮深受国际裘皮市场追捧;它们的骨、爪、牙被一些国家认为是可以治疗风寒湿痹等症而入药。
越往北开气温越低,陆凌让众人换上特制的抗寒服,集速干保暖防风防雨于一身,却不显臃肿,很适合长时间暴露在室外运动的人。
追逐许久,日月换了两轮,终于在玛尔河附近发现了他们的车辆。
“凌哥,那边!”
彭晓举着热成像仪还发现了远处人形的物体在走动。
此时已是傍晚,天空像一个拱形的灰色罩子,把草原戈壁罩在其中。
对方的两辆改装越野,此时停在河滩处,大约是此处用水方便,准备在这过夜。
车数一样,但不清楚人数是否相当。
陆凌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原地停车将车灯关闭,之后带着彭晓,两人悄无声息地朝着对方的车辆走过去。
盗猎者都随身带枪,为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害,陆凌一般是采用智取的方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正面对抗。
趁着夜色,陆凌和彭晓顺利摸到对方车后,两辆车呈圆弧形前后停在一起。
车体锈迹斑斑,污垢重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散发着轻微血腥的味道。
圆弧内侧六七个人背对着风紧紧围坐在一起说话,右手边都摆着一把□□,角落还有个缩成一团的男人。
他们没敢在空旷处点火取暖,怕惊扰到这片的猎物或是引来人的注意。
粗粝刺耳地声音此起彼伏,不时还发出阵阵大笑。
确定了对方人数,陆凌带着彭晓原路撤回。
“彭晓,你和彭康拿上两把枪,等下跟我走!林子,把扩音器牢牢绑在无人机上,我一走你就操作它朝我反方向飞。顿索你拿着话筒,民汉双语循环喊话,大意是让他们投降。挲巴和丁辉一人一辆车,把灯和假警报打开,绕着面前这两个小山打转开个三五圈。之后所有人都和我汇合,不要有任何纰漏!”
说完,陆凌抽起一把枪跳下车。
彭晓和彭康两兄弟反应迅速地跟着跳了下去,紧紧走在陆凌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林子这边有条不紊地将绑着扩音器的无人机升空,按照陆凌要求的,向他反方向飞去。
陆凌伏低身子快速朝河滩走去,一边注意着盗猎者的情况,一边测量着无人机的位置。
在与对方直线及高度都接近50米的距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