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用很轻的声音说出口。
“小妹,是二哥多想了吗?孤怎么觉得你似乎很关心伯言?”孙权忽而觉得她的反应颇有意思,别有意味地望她道,“而且在二哥面前提他的次数越发多了?”
她被问得发愣,极力掩饰着说:“我视伯言为知己,关心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知己?”孙权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仅仅是知己么?”
她依旧是低着头不和他对视:“不然二哥以为呢?”
孙权终于转移了视线不再看她,起身走向水榭边缘的扶栏,放眼赏着水上的美景,可他带笑的话语却似乎并未放过她:“孤本来是想,伯言如此卓尔不群,若是招为妹婿,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出了言外之意,这话羞得她无地自容,面无表情讽刺道:“二哥真会说笑,你还有妹妹能嫁给他么……”
“呵……”孙权有意笑出了声,随之摇头自叹,“也对,你看二哥都糊涂了,竟错觉以为,我的尚香妹妹还没嫁人呢……”
她知孙权是在有意逗她,可从他嘴里说出的是多么拙劣的笑话,简直一点也不好笑,甚至在她听来更像是一根针刺,扎得她难受。
转念细思孙权所言,似乎有什么字眼提醒了她……
招婿?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心里莫名闪现了某个奇怪的念头,令她心口旋而揪紧。
真的可以吗?
“报——”
高亢的呼喊传入耳中,她诧异抬头,见是个士兵模样的人,一路小跑地穿过栈桥进入水榭,瞬间就跪到孙权身边呈报军情:“启禀主公,我军于鄱阳大获全胜,贼寇被斩首数千,陆大人正带着敌军头目尤突的首级凯旋而归,不出三日便可回京!”
“好!”听闻此大快人心的消息,孙权当即发下一道指示,“传令下去,三日内置办一场隆重的庆功宴,待伯言班师回朝,孤要论功行赏!”
“遵旨!”
待那士兵退下,孙权背着手来回踱步,还喜不自胜地自言自语:“甚好,伯言果真没辜负孤的厚望!”
“二哥还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她异常的平静,与孙权是个强烈的对比,“你说想要补偿陆家,补偿伯言……”
“当然记得。”兴头上的孙权未对她提醒的话做太多思量,看得出他此时君心甚悦,“现在只等他回来,孤定会给他加官进爵,好好赏赐他一番!”
“可是凭我对于伯言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看重功名的人。”她垂眸的样子飘散出一缕淡若微风的愁绪,“一切功名利禄的赏赐都不足以弥补我们和他之间的裂痕……”
孙权恍如被人泼了一壶冷水,笑容有些僵:“小妹此话何意?”
她重新抬起头,看着孙权的眼睛说道:“妹妹这里倒是有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不知二哥愿听与否?”
孙权蓦地发怔,面对面,他竟有些看不透她唇边那丝清浅的,若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