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的维修工在工作结束后收到了小姑娘爱心满满的一个微笑和一盒亲手交付的饺子。当天晚上,云寻把包的饺子都分送给邻居家——就算邻居有一些是云无蔽派来监视自己的,她对邻居也照样热心。
因为玻璃修好的缘故,陀思妥耶夫斯基从云寻的房间又搬回了客房,他们之间依然维持着那种不亲不近的距离,谁都没有打破这种可靠的安全感。
因为偷偷拿出辣条而被“严惩”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这一礼拜吃遍了红豆薏仁粥、黑米粥、紫米粥、绿豆粥,早餐往往摆着一瓶醋泡黑豆,虽然万年不变还是粥,但配菜挺好吃,糖醋里脊、可乐鸡翅、糖醋藕、蜜汁山药、清蒸四指马鲅、酱蒸鳎目鱼、花菜豆腐龙利鱼汤、麻辣鸦片鱼头。
第七天的晚上,陀思妥耶夫斯基喝完了瑶柱玉米粥,起身拆开保鲜袋把没吃完的都包起来塞到冰箱,他身后那两道幽怨的视线又开始钻着他的脊背了。
“你已经做了一礼拜的粥了埃理诺小姐。”男人最后把碗勺递入流理槽里,他知道背后的云寻又在盯着他,云寻盘腿坐在沙发上啃着苏打饼干喝着奶茶,她点着头含糊地应着:“哦……确实,我明天给你换一个。”
但这样的承诺并没有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变得有多开心,他反倒有点儿担心云寻明天会做出什么不是人吃的东西来,这样的忐忑一只延续到的第二天下楼的时候,云寻果然对她的话负责,陀思妥耶夫斯基吃到了加了饺子皮的黑米粥……
这就是她所说的,换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拿勺子舀着粥,落在碗里的粥中还杂着一些饺子皮。
粥是云寻做的,但是从不是她喝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去细想到底是她不喜欢喝粥还是不能喝粥,但他已经知道,比起米饭云寻更喜欢面条和韧性饼干,陀思妥耶夫斯基凌晨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正巧云寻坐在餐桌上,面前摆着一鱼豆腐贡丸碗细面。
面汤很清还飘着葱香,但一边的小碟子里摆满了云寻从汤面中挑出来的葱。陀思妥耶夫斯基落了雪色的手指拿起碟子,云寻抬头望着他,口中还叼着面条,两人目光之间隔着一道斜射的灯光。
近在咫尺却依旧千里迢迢。
吸溜完叼着的面汤,抿了一口汤“你要吃点儿夜宵填填肚子吗?”
“你确定不会再给我端一碗粥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摇了摇头,绕过云寻走到冰箱拿出两盒酸奶,云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灯光凝固在她浓长而杂乱的睫毛上,女孩唇畔的笑意轻绽:“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酸奶还是不要马上喝,太凉了。”
男人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书房缓缓合上的门拒绝了所有打扰。妄想以这种方法敲开他所有的防备,缩短与他的距离,也太过不自量力。
某天的夜晚是专属于阿法那西耶维奇的时间,陀思妥耶夫斯基总算可以摆脱身后带着责怪的视线。阿法那西耶维奇是个很幽默也很温柔的男人,那种温柔是爱屋及乌的接近于心软。
“对啊,就是‘温柔’这个烂大街的形容词。”云寻当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面对另一个男人如此评价,轻蔑的语气,摊开的双手和大幅度下撇的嘴角,但她从没拒绝他的摆弄。
就算讨厌,也要尊重合作条约,互相利用的两人不存在谁比谁更高贵。阿法那西耶维奇温柔地无视了云寻的沉默与冷淡,可这个男人也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失落感。
他们之间的相处很奇怪。说句实话,阿法那西耶维奇对云寻,比起爱护,更像是监控。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书房里剖析完毕那两人的关系,一声“叮”就把他的思绪拉回,电脑屏幕被那一声提示音惊扰得亮起了屏幕,页面显示的电子邮箱内突然收到一封邮件,是他的部下传来的讯息。
说他们已经到了,并且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平房下的地窖暂时安顿了起来。发来这条讯息的人叫马卡尔,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高加索地区遇到的一个人,第一次见面,马卡尔在街头穿着洗旧了的薄毛呢西装和裤脚褶皱无数却拉扯整齐的西装裤,落魄又矜傲,他颤抖着手拦住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去路,连同声带都一起抖动着:“先生,您需要我为您工作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惊喜地挑了挑眉,握住他拦在自己身前的手:“当然。”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马卡尔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派来的人,这让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到了拿取情报的捷径,不与那些装备齐全坚硬如铁的组织发生对碰消耗,而能取得所需信息,把消耗降到最低,把所得提到最高。
今天,吃了三餐的加了饺子皮的黑米粥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呆呆坐在电脑前啃着手指看着手下的汇报,他听到门上锁的声音。不知道阿法那西耶维奇讲了什么让云寻不开心的话,这次上锁的动作,云寻的手劲大了不少。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在三餐都是粥的日子里麻木了,好在云寻的下饭菜已经是可以上厅宴客了,那些什么调味料都不加的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天气渐暖,绿叶初浓,这儿倒是说不上花香迷人,但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