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蓦地转身看向几人,面带欣喜道:“你们可算来了!”
几人一脸疑惑地看着登记弟子以及这位十分热情的紫衣人,紫衣人见几人这般疑惑,收起了笑,有些尴尬道:“在下百花山庄庄主座下十二弟子鹿言。奉师父之命在此等候安澈师弟!”说着他又看向钟期:“三师兄的信我收到了,师弟也随我一起吧!”
“多谢师兄。”自从钟期被安澈耍了一道之后,一会儿悲一会儿喜,心情反复横跳,这下见了十分热情的鹿言,也不由得被他感染,将那事情抛之脑后了。师姐总归是得救了的,晗界的医术水平就数他们仙谷最高,其他地方有没有医修那都是要靠运气的,此行他们也还算幸运。
宋箫白见他想开,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察觉有人在看她,她回以视线却发现是安澈在前面三个台阶处等她。她心中一惊,就走那么一会儿神,他们就急匆匆走到前面去了!她赶紧跟上,那股视线随着她上来,却又没有挪走,她以为安澈想讥讽几句,走了老半天都没见他说些什么,只是盯她盯得她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
“行了,我以后一定跟紧,跟紧!”宋箫白实在受不了,连声保证。
“你说什么?”安澈满眼迷蒙。
一人一鬼呆呆对视,他的眼神越发疑惑,宋箫白也不由得怀疑自己,忽而他先移走了视线,就偏了那么一寸,看向她的斜下方位置。这个位置,这个高度,她僵住慢慢转身,看见了正在拿爪子刨她的羽狼。
“……”好尴尬,意识到这是个美丽的误会的她选择闷头前进。也是,这家伙怎么会在意她有没有跟上呢?他巴不得她走丢,一辈子再也见不着她才好。
长长的山道上满是应季的花,不是单独一种而是许多种杂在一起,看着并不杂乱,反而井然有序,颇具美感,没有人工特地布置的痕迹,一切都是自然生长的感觉。
鹿言和钟期走在前头,本来是鹿言在安澈前边引路的,但安澈话不多,钟期又随了他师姐十分能聊,这两个就不知不觉地凑到了一起。方才鹿言叫安澈师弟,看着年轻,但实际年纪应该是比他大的,如今却和钟期一个十岁小孩聊得起劲,也是奇怪,也不知谁年纪更大些。
她飘在中间,安澈和羽狼落在后头,它那前两只狼爪落地的声音十分明显,她就知道它又把她当蝴蝶扑了。那么多天了,这只狼还不知道它是扑不到她的吗?安澈跟它做交易的时候看着挺聪明,怎么现在看着像个傻狗。
“你不走吗?”走在后面的安澈突然出声,前面两个聊得起劲的憨憨没注意到,只有她听到了。
宋箫白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要她走,她是不可能走的,死都不可能走,哦不,她已经死了,那就是即刻灰飞烟灭也是不可能走的,这家伙问的就是废话。她不想理他,打定注意不理他,她的态度就是这样,觉得她生气也好,怎么样也好,她要让他永远记住,今后不再问这话来她面前讨嫌。
“你不打算走?”他又问了。
宋箫白心中有点气,这不是废话吗?这就是废话啊!还值得用不同方式问两遍?
“算了,随便你!”安澈叹息一声,“进城的时候我已经将契约解了,你想什么时候就走什么时候走!”
契约?听到这里宋箫白有些听不懂了,难道他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者他根本不是在和她讲话?但不和她讲话还能和谁?她身后只有一只狼啊!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们脱离危险的时候能避开地面的险境快速到达百花山庄,全是因为安澈与它结契了,并约定到了目的地之后放它走。
她猛地转头,看着眼前一人一狼对视的场景,眉头一皱,一人一狼一愣,皆扭头看她。“怎么了吗?”安澈问。
宋箫白有些脸热,毕竟刚刚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她看向羽狼,一脸惊讶道:“咦?你这头狼怎么还在这,不是说送我们到目的就走吗?”
安澈看着她有些刻意的动作与表情,已经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他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想什么,实际也真的做了出来,大约是百花山庄这地方实在是令人放松。
此刻,这笑在宋箫白眼里,却十分刺眼,这让她觉得这家伙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在嘲笑她来着。
“你笑什么?!”她的语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尖锐,但又不想让人瞧出她在意,极力压着,到多了几分心虚。
安澈唇边淡淡的笑逐渐扩大,满上整张俊脸,不笑时堪比春花,笑时春花不及。宋箫白是只鬼,没有心跳没有温度,此刻身为人时的那种羞恼的感受齐齐涌上心头,将她煎熬一遍再一遍,也不知羞多一点还是恼多一点。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这狼不离不弃,白捡了个大便宜。”安澈说话时也是笑着的,咬字的末尾多了些颤音,任谁听着都知道他是在笑了,但他在笑些什么,也只有宋箫白一个人心里清楚。
安澈越过她跟在前头三人后面,轻轻淡淡的笑声也传到了两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