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起来。丁南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
两个时辰后,大火终于熄灭。
丁南脸色铁青地站在众人中间。
寨子是木质结构,所以烧到后来,连男人们住的西边都被波及到。
这一次可谓损失惨重。
丁南深呼吸几次,而后加重了巡逻的人手,一言不发,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夏筠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阿灶就回了房间。
翁蔷将门一关,一屁股坐在榻上,累得话也不想说。
倒是阿灶还好,她有些怕翁蔷,不敢坐在翁蔷旁边,只能委屈地坐在榻边一角。
夏筠选择坐在椅子上,屋子里有些静。
直到阿灶小小声道:“我刚刚……好像看见表哥了。”
“……嗯?”
阿灶撑着脑袋,回忆道:“我觉得,那就是我表哥,但是他好像没看见我。”
夏筠出声道:“你表哥不是与你分散了吗?”
“我不会错认表哥。表哥往日白净,但我今日见到的时候,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搞得我也弄不清楚了。”
夏筠拧眉沉思:“若是让你仔细些看,你能分清吗?”
阿灶肯定地点点头:“能。”
“好,明日便带你去看表哥。”夏筠一锤定音。
而翁蔷不知何时已经睡死过去了。
夏筠看着翁蔷稚气未脱的脸有些愣怔,想了想,还是轻轻把她抱到了床上,她睡中间,阿灶睡外层。
三个少女挨挨挤挤的,像是某种抱团取暖的小动物一般,一同睡了过去。
-
翌日,夏筠果然找到机会接近阿灶口中所说的表哥。
因为夏筠这几日在丁南身边刷脸够多,成了和丑丫头一样的存在,是以夏筠把他叫过去的时候,这个男人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别的事情。
一路上夏筠都在观察他。
被抓到临枫寨来的男人,基本都对他们有训练要求,所以男人身上的衣物早已换成麻布。男人已经多日未曾洗澡,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夏筠注意到他眉毛拧起,似是有些不耐的模样。
再加上他手指纤细,并不像做惯了粗活累活的人。
即使不是阿灶表哥,也一定是比寻常百姓阶级更高的读书人。
夏筠把他带到了翁蔷负责的那块田地。
刚一过去,阿灶眼泪涟涟地冲上来,抱住男人:“表哥!”
男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狂喜,他紧紧抱住阿灶:“昭昭!”
两人又哭又笑,夏筠听着他们平复心情,开始叙旧。
原来阿灶本名徐昭,而男人则叫仲海生,自那一日分散后,仲海生护着仲家父母,却被路过的山匪打劫。仲海生只来得及让父母先跑,他被抓了进来。
仲海生没想到徐昭竟然也在这里,他红着眼眶,抚上徐昭的脸:“昭昭,这些时日,可苦了你了。”
“不苦。”徐昭泣不成声,“我终于找到表哥了。有表哥在,昭昭就不苦。”
“昭昭!”
夏筠有些受不住地侧头望去,发现翁蔷的表情比她还难看。
她点了点翁蔷的胳膊,换来反应极大的一激灵,翁蔷怒瞪她:“你干什么!”
夏筠呼出一口气:“我们俩好多余。”
翁蔷白了她一眼,搓了搓胳膊,咬着牙道:“真肉麻。”
夏筠拍了拍她的肩膀:“要理解情……青梅竹马。”想到这时候还不能叫情侣,夏筠及时换了个词。
仲海生和徐昭总算叙完旧了,他正了正颜色,冲夏筠长长地做了个揖:“海生多谢娘子对昭昭的照顾。”
“不用谢。”夏筠并不关心这些虚礼,她止住了仲海生还要再拜的动作,直截了当道,“我欲带阿昭逃出此地,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仲海生神情激动:“我亦是如此!”
达成共识,夏筠和他开始交换信息。
仲海生说,他被掳来不过五日,但日日都需要操练,他们一般在南边的空地上进行练兵。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筠敏锐地抓住重点:“你是说,二当家会练兵?”
仲海生点点头:“不错,依我之见,他甚至用的军中练兵之法,张弛有度,还会些阵法。”
这个二当家,不简单。
仲海生继续讲,练兵的时候,他们需要穿上铠甲,但兵刃为木制,只有负责看管他们的人装备才齐全。但以他的观察,兵刃似乎非常紧俏,而山寨里原本的山匪,已经快和他们掳来练兵的男人数量差不多了。
夏筠再次记下,兵力,三百左右。
在大延,三百人已经能组成一个颇具规模的村子了,住在镇上的百姓都不一定这么多。
再加上他们甚至有法子跟暄王爷扯上关系,看来丁南和瘦子所图不小。
夏筠若有所思,而后对上徐昭期盼的目光,再看看仲海生真挚又深情的脸,不知为何,她没有选择将她们的信息和盘托出。
“既然如此,我们来商议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