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楠花的湫,是木字旁,还是水字旁?”
“水字。”
“答对了,那你知道湫楠花的颜色吗?”
广聆笑天真无邪地笑开:“哥哥,学校里就有崇山市旗呢,是比苦夏的杨桃还淡的绿色。”
朱迪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作答:“错!是红色!鲜艳的红色。”
“您在逗我玩。”
院子恢复了往日的整洁清爽,广聆笑最喜欢东南角的几丛绣线菊,氤氲的紫色在周围的木质建筑结构的包围下显得伶仃飘摇,枝条上长着棱角,触碰有轻微痛感。
她弯腰折下萼片最饱满的一株,宝塔形状的花序呈未成熟的淡粉色。
“给你,哥哥,送你一株绣线菊,这才是红色呢。”
朱迪横行霸道十几年,愣着接过花时竟一脸愕然。
他整理花瓣,随口纠正:“这是粉色。”
广聆笑:“是的,是粉红色,等花期到了,就会变成淡紫色,在沃野地随处可见,我想她没有湫楠花那么传奇,但却是我们眼里最富有生命力的颜色。”
而这股生命力,正汹涌流淌在每个人的血脉之中。
朱迪收起那股天然的骄傲姿态,附和道:“湫楠不过是沾了『春归』的光,盛开在先驱的血泊中罢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去上星联?”
——“你们在聊什么?”
看着朱迪卸下心房,广聆笑还松了一口气,正欲再套套近乎,却被这冰凉如箭的声音打断。
但这不算太糟糕,她面对着朱迪,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无影无踪,熟练地换上那副轻佻浮夸的面具,甚至还将绣线菊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这村姑送我野花,扎得我疼死了。”朱迪转身,“您回来了啊,总算能下班了。”
“喂,快去把这烂花给扫了,可别扎着魏大人珍贵的脚底板。”
魏千言双手背在背后,朝广聆笑扫了一眼。
广聆笑知道他的息武有多厉害,任何掩饰和敷衍都无所遁形。
“您好,魏大人,我在打扫院子,就跟朱迪大人聊了两句。”
“行了吧你,谁跟你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聊天。”朱迪夸张地否认,“逗你两句还当真了。”
他越是欲盖弥彰,魏千言就越嫌他聒噪,于是只招呼了两句,就穿过长廊去储藏室。
朱迪作为助理,只能跟上去,临走前还瞪了广聆笑一眼:“闭上你的嘴巴!”
语气凶巴巴的,双手却背在身后,比了个蝴蝶结。
广聆笑憋到他们的背影都看不见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李楠推开窗户,大叫道:“广聆笑!回来收拾好你的书,下班,放学!”
今日天色早,侃塔又去下星联陪送息壤的运输,广聆笑也就没有去食堂蹭晚饭,选好晚上要复习默抄的重点,便准备回家去。
整个驻所是四合院式的围城,图书室在偏僻的西北角,进出都得经过接待大厅,等她踏出侧门的门槛,兰诺眼疾脚快地跑过来:“姐姐!”
“兰诺。”她接住迎面冲来的身子,亲了亲光溜溜的鬓角,顺势摸上他的后脑勺,小声问道:“来多久了?见到魏千言了吗?”
兰诺悄悄指了指门口:“刚来呢,妈妈也来了。”
广聆笑惊讶:“桥姨?她也来了?你和她说什么了吗。”
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但走得极慢,磨磨蹭蹭,兰诺还十分不甘心地一步一回头。
“没说呀,就是说我要来接你,妈妈说陪我过来。”
“叔叔和杜梓姐姐在家吗?”
“还在,爸爸下床收粉了,妈妈手臂痛,弄不了。”
眼看着就要走出驻所大门,还是没见到杀千刀的魏千言,兰诺不免泄气。
“再想想别的办法,你别着急。”广聆笑怕他乱说话,抱紧他的腰,想迅速把他依依不舍的身体拽回家。
杜桥站在门口,一席布衣长裙,长卷发束在一边,搭在肩膀上。
她是广聆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永远优雅,永远冷静,从来没生过气,一颦一笑都闪耀着人类对美的定义上限。
那在夕阳下微微发绿的发色,让她看起来像乘着晚风而来的森林公主,等到太阳一升起来,她就要离去。
广聆笑拉着兰诺朝她走去,发现她的眼神并没有关注自己的儿子,而是往身后的接待大厅望去,焦点落在不知名的位置。
“阿姨,你在看什么?”广聆笑不解地问。
此时,刚刚还干爽无风的天气,突然飘来了几滴凉凉的水珠,兰诺伸手去接:“下雨了。”
本不该有雨的,广聆笑蓦地意识到什么,鼻子微动,骤然转身沿着杜桥眼神的方向看去。
是息壤的味道,有共工正在涨潮!
驻所平时没有共工,只在每月月中会轮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