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瑜明知深陷漩涡,却也难以对生活经行反击。痛苦何来避免,她只能见招拆招。
江知瑜:[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靠近他确实是有目的。]
当消息发送的几分钟后,对方仍然没有回应。
或者是被吓住了,或者认为江知瑜这个女人居心叵测。
可江知瑜不能再等下去,她确实是有野心,想要借助外界的力量,借助舆论的力量。至少让疗愈馆有相对喘息的机会。
江知瑜:[帮帮我吧。]
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江知瑜重新翻看着疗愈馆曾经的记录,每一步都踏实,每一路都顺利。可偏偏在她的手里,怎么就开始不如从前了。
若在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注定是一条毫无休止的闹剧。
生活注定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
许久,一条信息弹出。
萨卡班甲鱼:[好。]
江知瑜瞬间感到诧异,对方居然从不问缘由。
江知瑜:[你不问为什么吗?]
萨卡班甲鱼:[我可比那个男人,]
[还要了解你。]
——
与城市高簇最不相同的是,海岛只要一辆电动车,便可以去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坐落在海边的小镇,空气中弥散鱼虾的气息。夜晚下渔女在沙滩边织网谈笑,停岸的船舶等待着清晨的下一场出征。
海洋意味无常、不测风暴,而傍海吃海的人,潮起潮落间唯有不畏艰险,视野开阔,才得以看清海上的路线。老一辈的那股拼劲,流淌在浪潮中,渗入骨髓血肉,世世代代。
潮汐此起彼伏,抚平生活带来的苦痛,耳边喧嚣却也柔情满腹,百般安慰。晚风轻抚江知瑜微卷的秀发,在不经意间吹走她眼尾的泪。江知瑜坐在礁石旁,熟练地扣开冰镇啤酒罐,闷声吞一大口。
她极为喜爱海夜混合微醺的滋味。
这样的生活比起她在东城好太多了。
当年母亲在东城,江知瑜自以为只要努力读书,就会受到母亲的垂怜,母亲就会带她回到东城。
所以她毫无犹豫选择了东城的大学。
可江知瑜怎么敢承认,那时候她错误的开端。
江知瑜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碎发,肩角随着海涛声浪浮动。酒精灼热逐渐让视线变得朦胧,远处灯塔光晕撕裂夜空的静谧。
东城的时间犹如加快的进度条,超强度的生活节奏注定要排除缺半拍的人。在东城,喘息的时间都要被明码标价。
可江知瑜愿意尝试,始终相信母亲始终是爱她的,始终是心里有她。
当她站在东城这片陌生土地上,见到了那个多年未曾谋面的女人,滚烫的热泪在划过眼尾的前一秒,她注视到了母亲身后的小身影。
“阿瑜,这是你弟弟。”
“阿瑜,我再婚了。”
那时候江知瑜才知道,她早就没有家了。
很早很早。
早到她才是最后的知情者。
东城那年入秋,连风刮在脸上都是刺骨疼。干燥的空气总让她难受,总在难眠的深夜辗转反侧。
她以为努力生活就好了。
可大学开学前几天因为资料填错被辅导员嘲讽,当众将纸质材料摔在她脸上。江知瑜却忍气吞声,弯下腰一张张捡起。
恍惚间她隐约听见破碎的声音,连同她的自尊,但江知瑜不在意。
她没有精力在意了。
江知瑜总觉得自己好奇怪,越是痛苦,越想回头看。
那天江知瑜提着蛋糕,却被不讲理的室友锁在门外。于是她索性待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小心翼翼点着蜡烛,却凝视烛光缓缓摇曳,烛油一滴一滴垂落。
她并没有许愿,也没有吹熄蜡烛。江知瑜一手撑着下颚,双眸失神,蜡烛的光晕犹如玻璃碎片般割裂。
她多年的愿望早在见到母亲与幼小的孩童那一刻,注定一辈子都不会实现。
江知瑜视线被泪砸得支离破碎,原来她从没有倚靠,从来没有过。
怕什么,不过就是一场闹剧不成。
面对精美的奶油蛋糕,江知瑜自嘲笑了笑,将刚买的啤酒一把叩开,感受酒精第一次侵袭多年的理智。
她咬得唇血肉模糊,可她还是不想承认。
她太害怕了。
江知瑜趴在桌面上,任由人来人往陌生目光驻足,她划开屏幕解锁,打下那串母亲的号码。
刚按下拨通键,她的情绪如海潮汹涌,任何理智的堤岸都难以遮挡。江知瑜垂着头,指尖颤动泛白。像极被淋湿无家可归的小狗,小心翼翼祈求着电话那头的悲悯。
“妈妈,阿瑜乖,带我回家……”
“回到我们……自己的家。”
江知瑜哭到颤抖,那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