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是胭脂吗?胭脂又怎么能威胁到他?”
胥知书捏捏眉心,她这回易容的是个清秀书生,相月白离她这么近,都没看出来端倪。
整理过思绪,相月白决心道:“这样,先让门派弟子去蹲守西诏别苑,虽然不知道虞子德要找什么,但他找到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看见。其次胭脂的事,我之前从百事闻那里得到过一点消息,工部员外郎赵理、户部唐侍郎的女儿、禁军程校尉、陈御史夫人、文宁侯的第四十二房妾,这几个人,可以重点观察。”
于是,她们约定今日在赵府会合,一个易容混入,一个则偷潜进来。
二人很快来到前院,这位赵员外郎果真看着不太好,他两眼微微凹陷,呼吸急促,面红耳赤,“啪”地一巴掌甩到一个钗翡翠环的女子脸上。
他冲她怒吼:“你算什么东西凭何管我!让我出去!我要找照柳、照柳——”
那钗环的女子被打得撞向一旁,她险险抓住桌案一角,婢女忙去扶。她站起来,“啐”了赵员外郎一口:“今日你敢出这个门,我就敢死给你看!”
她转头时,脸对着相月白这边,清晰通红的五个指印十分骇人。
相月白倏地直起身来,盯住她的脸。
“月白,你仔细看。”胥知书用气声道,“赵理的神智似乎不太清。”
相月白回过神,忙仔细瞧了瞧,赵理目光浑浊,双目赤红,双手偶尔会抽搐,却有癫狂之症。
她疑惑道:“这……夫人不让他去青楼,就气疯了?”
最后赵理还是破门而出,赵夫人伸手想拉却没拉住,赵理的袖袍从她指尖擦过去,只留下了一阵风。
赵夫人扑倒在地,怔忪半晌,忽然爬起身冲向屋内。
相月白心下一紧:“不好!拦住她!”
这句她是冲出来说的,婢女奴仆被赵理打伤的打伤,哭的哭,见她忽然出现,都吓得愣了愣。
来不及多说,相月白一个箭步跟着人冲进屋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夺下了赵夫人举起的剪刀。
她习武多年,轻易就单手控制住了娇生惯养的赵夫人。
“夫人切莫冲动!”胥知书也跟进来,她恰好易容成柔和无害的农妇形象,比相月白看着像好人。
胥知书握住赵夫人的双手,泫然欲泣,“命已如此,夫人更要珍重自身才是啊。”
相月白顺势松开人,将剪刀远远扔开。
屋内烛火明亮,她索性摘下面巾,脑子里飞快转动思考,自己要如何解释二人的突然出现和自个儿这一身乌漆嘛黑的衣服。
赵夫人情绪崩溃,扑在胥知书怀中大哭。
胥知书给相月白递了个颜色,示意她去给那些赵府的人解释去。
红脸白脸,分工明确。
相月白:“……”
为什么重来一世你还是这么熟练啊!
*
待赵夫人冷静后,她第一句话先是问了:“有人跟着老爷吗?”
赵府管家忙道有,小厮去追了。
她颔首,又脸色苍白地转向胥知书和相月白:“让你们见笑了……二位是?”
相月白把她方才解释过一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二人是官府的人,来查一件案子的,未免打草惊蛇,所以暂时不能详细说明自己的身份。但请夫人放心,此行绝无冒犯之意,待事情了结,我二人亲自上门赔罪。”
大楚开国的肃武帝尚武,因而使得大楚民风开放,女子束缚减少,官场战场上虽仍少见女子身影,但民间商界、江湖已有了很多她们的位置。这也使得官府衙门中不得不增加女子差役,来应对处理一些苦主或人犯是女子的情况。
相月白说自己是官府的人,其实也就是暗示自己是这样的女子差役。
此时离得近,相月白终于有机会细细端详赵夫人,她生的五官精致小巧,一看便知在家里是娇宠的小姐,但眉眼间却透着灰土败色,似是没有生机。
相月白皱了皱眉,觉得她不光是方才,过往在赵府的日子应当也……不太好。
“案子……老爷、老爷是惹上什么事了吗?还是妾身?”赵夫人怔了怔,忙拉住相月白的衣袖。
“不是,只是有些线索跟赵员外有关。”胥知书温声道,“夫人还请将下人遣散,有些问题还需问过夫人。”
赵夫人依言叫人退下,而后略微紧张地捏着膝上衣料,“不知二位……”
相月白想了想:“你曾是国子监的学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