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关于元齐皇后的记载,责令郭氏将其除名。”
这下郭清晏不生气,反倒笑了:“谁给李成衍出的馊主意?这皇位还能坐得稳当?兴庆宫呢?有何反应?”
“郭氏抗旨,太皇太后为先帝守灵拒不回京。新帝孝期刚过,便在清思殿饮酒作乐。自登基那天起,从未上过早朝。许多老大人在殿外侯到晌午,晕倒数人。”
这下郭清晏真的不在意了:“死就死了吧!那劳什子的皇后,本就是先帝强加在孤身上的。日夜背负,寝食难安。不愧是孤的好‘儿子’!”
薛应直言:“主上东行,得不偿失。”
郭清晏反省:“料错了人心,是孤大意了。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再贪图小利。”
薛应看向郭清晏马上的长匣:“记载可抹去,人心可抹不去。有太皇太后在,主上的龙渊剑定然可除奸佞扫障碍。”
郭清晏更关心:“庭州如何了?”
“乌护王庭距庭州千里之遥,所能依仗的不过是卡尔鲁克。卧阑叶汗王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个难缠的主。冬日前,我们的陌刀军刚刚对上阿尔鲁克骑兵,小胜,斩敌军首级一万有余。”
郭清晏大喜:“好!西境易主太久,卡尔鲁克早就忘了大周称霸漠北的强横!西境漠北,太过依靠战马。当战马所到之处吹不响胜利的号角,看他们能笑到几时。施瑛可有消息?给他传消息,就算孤十分惦记他,命他回敦煌过年。要是敢抗命,绑也要绑回来。”
薛应给郭清晏道喜:“恭喜主上,施瑛寻到了坚昆汗国的踪迹,传信回来时,正在坚昆阿热王城做客。阿热王对施瑛的到来很是欢迎,非常愿意与我武威互通往来,共议围剿乌护,瓜分漠北。不过……”
郭清晏追问:“不过什么?”
薛应不敢隐瞒:“阿热王要求见亲见主上。”
“地点定在哪儿?”
薛应回答说:“乌护境内沙戈纳尔。”
这地方郭清晏知道:“那地方建了座乌护行宫,倒是会选地方。”
薛应有话说:“坚昆发源于谦河,一直深耕于乌护西北。是个打匈奴起便存续至今的大部落。近百年来,虽对乌护称臣,可依旧称王自制。近年来更是屡次派兵南下,乌护对此更是不胜其烦又无计可施。乌护向北联络卡尔鲁克,除了遏制我武威继续伸向漠北,更多的是防范坚昆继续做大。”
郭清晏明白:“乌护是虎,坚昆是狼,谁都不好相与。长史是怕是赶走了虎,又引来了更加贪婪的豺狼。可是虎卧于榻,寝食难安。豺狼虽贪,可分虎而食之。阿应可知坚昆人口部族之详情?倾尽举族之力,最多可胜兵十万之数。这个国力,这个兵力,想要纵横漠北,简直是痴人说梦。”
薛应明白过味:“主上要吞下乌护?”
郭清晏纠正:“是所有西境异族皆臣服于我大周。遵我大周风俗,说汉话,为汉人。这样就算将来朝廷清剿,我们也可向西、向北,有栖身之所。”
薛应感动极了:“主上高义。”
郭清晏不自在道:“行了!坚昆乃我母族,定不会对孤不利。孤要是不走上这一趟,施瑛的小命可就难保了。现在没什么比撕开乌护的封锁更为重要。远交近攻,不联合坚昆,腹背受敌,有我们好受的。”
出甘州入肃州,这片土地名义上属于孤夜姜,实际上除了主要城镇,其他游牧迁徙的名部各怀心思,暗中倒像武威者,不占少数。
郭鸩得知消息,亲率神鸟军精锐前来迎接。玉门县外,郭鸩远远见到郭清晏的马队,只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连缰绳都无法握紧。最后更是跳下马来,连滚带爬向郭清晏奔去。“臣弟拜见我王。瑞和日盼夜盼,只求我王安然返回,长姐一切可还安好?”
郭清晏将郭鸩抓了起来,仔细打量:“高了,黑了,瘦了。这一大摊子事压在小鸟儿肩头,是我不对,以后都不会了。”
郭鸩则表示:“为长姐效劳,乃瑞和的福分。长姐无需客气。”
郭清晏不高兴:“阿鸩怎会这般生疏。亏孤远在长安还惦记着你。”
郭鸩追问:“惦记什么?”
郭清晏回答说:“被季摩鸠欺负呀!”
虽不是心中盼望的答案,郭鸩依旧觉得暖洋洋的:“多谢长姐挂怀。”
郭清晏一把将人楼在怀中:“好家伙,比我都要高了。还是我们西境的风沙养人,磨砺出的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郭鸩将头埋在郭清晏肩膀,忍不住落下泪来:“香儿……”声音轻柔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