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顾胭脂捧着圆鼓鼓撑起来的肚子,回到桂院这会儿又躺回了床榻,她抚了抚肚子撇撇嘴,吩咐女使煮了壶普洱茶解腻。
沈念慈蹲在她床边,揉着她圆润的肚子,“阿姐肚子可还涨得慌?”
顾胭脂懒怠地靠坐,抿了一小口茶,“肚里不涨了,可我心里还涨得慌。”
方才为争一口气她囫囵吃下两张烙饼,现下不止肚子撑得慌,心里更憋着气,阿砚眼看着她吃罢所有烙饼便气定神闲地被仆从推着离开,最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摆明了不心疼她。
“大小姐您也是,吃不了那么多,怎么偏偏吃那么多,仔细伤了胃。”玲珑小声苛责,手里端着消食的山楂糕。
顾胭脂抬眼嗔她,“玲珑你怪我作甚?不如怪阿砚,谁让他跟我争的,我挟了他还挟。”
玲珑忍不住嘀咕道:“那您独占两盘烙饼,也是不行的呀,少夫人和少爷都要吃呢。”
顾胭脂抱起软枕翻过身,知道自己再气恼也无用,随即嗫嚅道:“玲珑你午膳记着让张叔做些冰酥酪,我想吃……”
玲珑哑然失笑,她无奈道:“大小姐就惦记着吃呢。”
沈念慈记挂着屋内还有位大佛,心不在焉的揉着帕子。
顾胭脂看她还没走,眼神明亮了起来,她挽住沈念慈的臂弯,“姐姐给我做桂花糕吃好不好,我想吃桂花糕。”
沈念慈慢慢回过神,颔首道:“等大小姐好些了,我就给你做好不好?”
小姑娘呶呶不休的说着话,拉着沈念慈的宽袖舍不得放开,她娇气的喊道:“姐姐同我玩!不要理阿砚,阿砚是个大坏人。”
沈念慈柔声道:“大小姐,我有事要去忙,等我回来再陪你好吗?”
她还得回去瞧瞧,顾砚现下住在潇湘苑,有什么事她得担着,若有丁点差错,她这条小命恐怕真的要不保。
顾胭脂撅起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阿砚不陪我,姐姐你也不陪我,胭脂只有一个人。”
沈念慈捻起一颗甜甜的糖果子,塞到她嘴里,“先吃一颗糖果子吧,只要大小姐肯等我,待会还有冰酥酪吃。”
顾胭脂气鼓鼓的咬碎糖果子,甜味顷刻蔓延开来,她舒服的眯起眼,瞬间忘却方才说的话。
沈念慈趁机把她交给织雪,吩咐她照顾好她,独自朝潇湘苑的方向走。
回到潇湘苑,看到高悬的灯笼挂在正屋门外,窗牖半敞俨然有人趁她离开时来过。
她脸色倏地一沉,捉裙推门而入,可屋里却空无一人。
正当她思索时,垂曳的帷帐忽然晃动了两下,看清来人她松了口气。
吴妈妈才从沈家回来,正收拾着东西,掀帘走出来见沈念慈愣愣地站着她问:“娘子,您身子哪里不舒服么?怎得脸色这般苍白?”
她上前扶着她坐到软榻,素手摸了摸她冰冷的额头。
沈念慈抬手挡开,兀自捏着眉心,疲倦道:“不打紧,只不过有些乏了。”
她还以为有人闯进来偷东西,幸好是误会一场,若让贼人得逞她还不知道怎么向顾二少爷交代。
毕竟她自己的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可顾二少爷不一样。
吴妈妈责怪道:“若不舒服就歇着,不要强撑着。”
沈念慈点点头闭上眼,倦怠的靠着软榻闭眸小憩,殊不知窗外有一道黑影倏地闪过。
黑影穿过长廊飞快地来到书房,他并未从正门进而是从窗外跳了进去。
顾砚提笔点墨,修长的手捏着狼毫落笔,苍劲有力的字不过半瞬便染在素纸上,“如何?”
商陆照实禀道:“属下里里外外搜罗了一遍,什么也没瞧见,但有一样东西您还是看一看吧。”
说罢他奉上那支银簪。
顾砚看了眼,簪子质地普通,用的银亦是最差的料子,这样一个簪子怕是连低等的女使都嫌弃,怎会出现在沈家姑娘房里寻出来。
再想到前些日子回门,偌大的沈家独独她的院子是最差的,连像样的陈设都没有。
心底的疑惑犹如坠入深渊的石子越陷越深,他之前还有所怀疑,如今可以肯定,现在他名义上的妻子沈慕楹或许是顶替的,沈家不舍得亲女儿嫁给他这个残废,于是找来一个和沈慕楹容貌相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