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秦卫东不可能让他干的。
“你说的我心里难受”
方黎头歪在他肩膀上:“那你也在矿里,我担心”
“我没事,我身体比你好。”
方黎想了想:“要不,要不你在这儿,我去县城里找找别的活,然后”
他没说完,就看见秦卫东的脸子一下子垮下来了。
“哎呦行行行,我不说行了吧,你的脸要落到地上去”方黎用缠着的小腿勾着,轻轻磨了磨秦卫东紧实的腰侧。
“我也不想离开你的离开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这句话一点也不掺假,要是离开秦卫东,不方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开工当天,工头王小虎噼里啪啦得放了一串千响鞭炮。
坑洞里头的水已经被抽得差不多了,秦卫东和几个工人一起穿着工作服下了矿,方黎就在上头,帮着煮饭的婶子洗洗菜。
他时不时地就瞄向矿洞口,听见响了两声炮,一直到中午,方黎才看见他们一队人马上来。
工头王小虎的脸色不大好,用红色的塑料袋包裹着一袋子矿石,让秦卫东开着面包车赶紧送到县城里的化验室检验成分和含量。
两天后,化验报告单出来了,含金量太低,算上运输和选炼的成本,根本不值得开采,大家伙心凉了一半,但也只能换个方向继续炸。
七八天之后,第二轮的化验报告单拿回来,不仅没露出转好的苗头,反而比上次更差了,气得王小虎大骂负责爆破的六子。
“你是怎么炸的,填了那么多炸药,全他娘的落下来的是毛石!含金量这么低,我怎么跟徐老板交代?!”
六子干瘦,也垂头丧气地:“我怎地知道会是这样?炸的时候你也同意了!”
王小虎刚做这行,没人脉,不然当初也不会托朋友招工招到绥兴去,他恨不得要踹六子:“我要是懂爆破还用得着花钱雇你?!”
老傅出来打圆场,他拉着王小虎到一旁商量:“小虎,徐老板已经付了咱一半的包工钱,这时候不能先散了人心啊,要不咱再试试?”
“一天天的消耗在账上算着,他炸不出来,难道还信他?”
爆破是打矿的第一道砍,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矿上流传着一句话:富与穷一炮之隔,可想而知懂爆破的重要性,现在连方向都摸不准,炸药不要钱?怎么往下试。
老傅说:“这样,斜井本来就难打,咱继续试着,你那边和我这边都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再找个有经验的爆破老师傅来。”
“你当老师傅那么好找的?我都打多少电话了!”
王小虎也不傻,他看了一眼老傅:“你当然想继续了,徐老板给我的是分成钱,打不出矿我一分不赚,还要把现在花的水电人工赔进去,给你算的是工资,多一天你多算一天的工钱。”
“王小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俩人在那边争吵声落在方黎耳朵里,接连两份检验报告让大家都没了下矿的劲头,闲在一旁嗑瓜子炸金花,秦卫东正帮着他洗菜。
“我就说这矿不行吧,骗那群有钱的傻子的”
秦卫东想了一下,说:“也不是不行。”
方黎一听,悄悄凑近了,小声问:“你看出门道了?”
“刚才钻孔流出来的水发黑,有硫。”
金硫共生是硬道理,有硫就意味着很可能藏着含金量高的高品位矿石。
“真的啊!”
矿上的事方黎是百分百相信秦卫东的,从前方宏庆有钱的时候找的是白山岭最有经验的爆破师傅,秦卫东从十三岁就跟着学,他虽然年轻,但在他们矿上,那些老人拿不定注意的时候,谁不是听秦卫东的。
“那你咋不说呢,你也会搞爆破,而且我看比那个六子强一万倍,要是真打出了高品位的矿,让他们给咱们加工资!”
方黎说:“对…!最起码也要给咱俩发两个人的工资才行!”
他这么多天的菜不能白洗!
秦卫东不像方黎那么冲动,他在观察。
“再等等,没到时候。”
“什么时候?再等万一他们真撤了怎么办!”
到时候就算秦卫东看得准,水电一断,设备一撤,他俩一穷二白的也搞不下来啊。
秦卫东瞧着方黎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急什么,他们想撤也得老板开口,你当一个开采证批下来的程序是好走的?”
他看向那边的王小虎和老傅:“他们一个打分成一个按期结账,就算打出了好矿,我们领的也只是那些工钱。”
最多就是等工程结束时包些红包分给工人们,不过这只能看老板和工头大不大方了。
方黎没弄明白:“我们本来不就是领那些工钱的吗?”
他们给人做工,不领工钱,那秦卫东还想领什么?
“我们要两份工资王小虎都还不一定给呢”
方黎托着腮帮子担心,但显然,秦卫东心里已经有了另一番盘算:“听我的,我们得等真正能做主的老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