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轩……是什么地方?”二人都没听说过,有些呆呆的。
“废什么话!”孟湉说,“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们俩?去打听啊!”
“那您说的这个宫女长什么样?”
“唔,七八岁吧,个子不高,穿一身黄衣服,样式跟昭阳宫的宫女不一样。”
二人为难,这宫里七八岁的小宫女多得是,这要怎么找?只得小心翼翼地追问:“她的相貌有什么特征吗?”
孟湉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生气了:“我怎么知道!这些人谁见了我不是低着头的?”
“殿下说的这个宫女……是不是圆脸大眼睛,梳着小辫子,差不多这么高?”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拿手比划着,试探地问道。
“差不多吧,就记得她头顶圆圆的、刘海厚厚的、睫毛又长又密。”孟湉手指敲了敲桌面,问道,“你见过?”
“我们俩下午找殿下的时候,在毓秀堂附近看见了这么一个人,还跟她打听您来着。”
孟湉想到了什么,危险地眯起眼睛:“她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她说没看见您,还说路上看见了蛇,让我们绕着走,她……嗯……是不是……”
“……”孟湉磨了磨后槽牙,“这个大骗子!”
“去找!掘地三尺也非把这个大骗子给我找出来不可!”
李善用三言两语诓了二皇子和他的两个长随,优哉游哉散步的心情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随便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到斋舍,她特意支开姜姨,偷偷把那方吉象如意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洗净晒干了。
商管事的绣工独一无二,她拿到手里的第一眼,就看出这的确是商管事亲手所绣。师父绣工精妙、冠绝天下,却一件完整的绣品都不曾留给她,她每每想起,都深以为憾。今天自二皇子手中得到的这一件,不仅是师父亲手所绣,更是她最初提议的纹样,勉强能算是师徒首次合作的作品,能复归她手中实是意外之喜。
若是师父还在,肯定也能考入毓秀堂,这会儿该是她的师妹了吧?
织染院自是织染院,毓秀堂自是毓秀堂,辈分各论各的。毓秀堂序齿以成绩不以年纪,即便要顾着师父的颜面,也是不能多让的。
要是,师父还在,那该多好呀……
李善用将帕子拿在手里,顺着绣线针脚反复摩挲那活泼可爱的小象,不觉纷纷珠泪簌簌而落。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用过晚饭,李善用收拾好情绪,照旧去了茶房,那三人果然又围坐一圈正喝银耳汤呢。
见了李善用,廖缪缪放下碗,劈头便问:“这一下午不见人,你跑哪儿去了。”
“藏书楼。”李善用随口说着,寻了个碗出来,给自己盛了些银耳汤。
梅夷光面带忧色,对李善用说:“下午皮司药提前回来了,见你不在很是生气,让你回来以后去找女师一趟。”
“女师?”李善用不解。
“就是董女官呀,毓秀堂的教习女官,相当于外面书院的山长。”廖缪缪抢着解释道。
李善用喝了几口银耳汤,应了一声:“哦。”
“连女师都惊动了,看来皮司药真是发了狠。”廖缪缪眉眼弯弯,幸灾乐祸地对李善用挤眼睛:“让你逃课,逮着了吧!”
李善用侧过头,对着她一抬下巴:“廖阿姨,银耳汤好喝吗?”
“好喝啊。”
李善用冷静地把最后一勺银耳汤从锅里盛出来:“可惜你话太多,没了。”
廖缪缪:“……”
教习女官的居所是独立的一进小院,面积不大,布置得清雅朴拙,庭院里有两株桂花树,静静地飘散着阵阵幽香,李善用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木樨清息,沉声向内通报:“弟子李善用,求见女师。”
略停了片刻,帘栊掀开,一个人走了出来,却是皮司药。皮司药定定地打量了李善用一会儿,招手把她叫了进去。
室内只有教习女官一人,穿着一身半旧的家常衣裳,发髻低低地绾在脑后,看起来比那日在考场上见到的平易近人了不少,但举目之间流露出的光芒依旧摄人心神。
李善用垂下眼帘,不卑不亢走上前去,行礼如仪。
教习女官受了礼,一语不发地端详她,目光炯炯。
皮司药对教习女官躬了躬身,在她下首坐了,面向李善用问道:“下午往哪里去了?”
“在斋舍休息。”李善用答道。
皮司药眸色一冷,道:“我今日虽然未能亲自授课,但提前布置了课业。众人都在味余书院用功,唯独你私自逃课。”
李善用神色淡定,回道:“当日季先生曾有教训,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我一直铭记在心。皮先生布置的课业我都已经熟记在心,不敢再徒耗精力、虚掷光阴。”
皮司药不由一顿,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