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一时失了分寸,却要被取消资格?”
“秘术一事,可有凭证?”
公孙闻挑了挑眉,反问道。
“这!”木湘气极,看着那个早已失了气息的星鸾宫弟子,千言万语都被逼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若说那个弟子便是证据,一条人命压在九凫宵客的肩头,被剥夺资格不说,指不定还会被星鸾宫记恨上,以此为难他。
江湖不比朝堂纯澈多少,处处都是拉帮结派,欺软怕硬之辈,独行侠行走江湖,本就不易,若再惹上星鸾宫……
木湘薄唇抿紧,再不讲话。
“公孙宫主向来公正无私,又慧眼如炬,断不会看错。”延陵渺从凭栏处转过身,幽幽开口。
“既已有定论,便按宫主说的办。”
听得他发话,公孙闻紧皱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来:“贤侄不偏不颇,难怪云宗主此番派你前来。”
而后,望着底下斗武台中的两人,高声道:“九凫宵客出招过当,取消资格!”
“本次鸿蒙会胜者,慕容昭!”
如此,本届鸿蒙会便算告一段落。
头筹奖赏是一片幽雀轻羽,凭此轻羽,可换得一次长明宗无条件相助的机会。
从延陵渺处接过胜者奖赏,公孙闻笑容愈发灿烂:“再度夺得头筹,星鸾宫承让了。”
延陵渺颔首,亦道:“下届大会,也要劳烦公孙宫主了。”
对方哈哈大笑,神情极为畅快:“好说好说!”
木湘再没了心思,转身便要走。
见她不高兴,苏南烛扯了扯延陵渺的衣袖,小声报备:“木湘心绪不佳,我去陪陪她。”说完,小跑着追了出去。
风休,风柔也不愿看慕容昭小人得志的模样,可总归是跟来给延陵渺充场面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昭接过幽雀轻羽,志得意满扬长而去。
看客们悉数散去,延陵渺孤身走入候场的花厅。
九凫宵客正低头给自己受伤的手臂包扎,听得那轻缓细微的脚步声响,似乎知晓是他走近,也不起身,反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对方嗤笑:“你人生中的笑话如此多,我早看腻了。”
九凫已褪去花纹繁复的木质面具,浓眉紧拧,话中隐有怒火:“若不是他有契生,我未必会败给慕容昭。”
“如今你也未败,不过被取消资格而已。”延陵渺语气凉薄,似对此事毫不在意。
九凫缠布的动作一滞,手攥着纱布许久,才闷闷地开口。
“当年,你对阵星鸾宫两位星主,究竟是如何得胜的?”
“没什么。”延陵渺抻了抻身前的那片袍子,坐到他身侧,“不过是将他卷至半空,再甩出斗武台。”
“如此……不算违规?”
“未将他打死,如何违规?”
对方嘴角抽了抽,有些愤然:“说到底,还是公孙闻忌惮你罢了。”
“你故意戴上面具,身着红袍,经此一事,他怕是会更忌惮你。”
九凫冷笑,似是自嘲:“他对云少尊有所顾忌,却未必瞧得上殷王世子。”
说着,将手中的纱布掷落,重新穿好衣袍,问他:“鸿蒙会结束,你可是要回长明宗?”
延陵渺“嗯”了一声,又道:“在此之前,还要回去拿件东西。”
“回哪去?”
“你说呢?”
两人对望片刻,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木湘步伐极快,苏南烛小跑着,一时没能跟上。
她停下喘息,低头发现手腕上的玛瑙串不知何时被她给弄丢了。
离开悬榭时手腕还沉坠坠的,思来想去,许是掉在来往的路上,左右追不上木湘,她决定回头去找。
一路垂首四望,途经石庭,远远见石径间隐约有暖光闪烁。
高昌玛瑙品质极好,光照之下,似琉璃般剔透,可折射出明艳光华。直觉那暖光便是自己掉落的玛瑙串,苏南烛小跑上前,准备弯腰去捡。
走近才发现,那是玄色羊皮靴上镶嵌的红玛瑙。
而那双羊皮靴的主人,正垂着头,疑惑看她。
他一身赤红大袖长袍,脸上戴着木质的彩绘饕餮面具,背后挂着两柄长刀,显然是能牵动木湘心绪的九凫宵客本人。
“初次见面,姑娘何须如此大礼。”虽看不清他神情,仍能从语气中察觉出戏谑之意。
苏南烛忙直起身,尴尬地搓着手,不知所措。
“你想要这个?”他抬手,指了指鞋面上那颗赤红玛瑙。
见他误会,她连连摆手:“方才看错了,以为是我掉落的玛瑙串,才想去……”
对方了然,又道:“掉在这附近了?”
苏南烛点头,正想别过,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串玛瑙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