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让心腹太医验过,并无问题。”
“既如此,此香炉为何擦得如此干净,又不让旁的灰烬进到炉里去,当只有那个小宫娥知道。”露生望着秦玉夜。
往前顾嬷嬷亦是管着淑妃宫里的下人,她应当是知那小宫娥的。
“不如将那小宫娥唤来如何?”露生同秦玉夜道。
秦玉夜颔首,他自小从不让疑虑过夜,若是碰着疑虑了,定会解开疑虑,现下亦是如此,他今日必须将此事查清。
方传下去,那小宫娥不多时便来到了瑞荣宫正殿。
若是换了旁人,同一日见圣上和皇后两次,没有惊喜也会有胆怯,可在这个小宫娥面上,全然见不到任何神情。
顾嬷嬷起身蹙了蹙眉,虽不知秦玉夜同露生说的是何时,但好似此事非同小可。
小宫娥跪在殿中,秦玉夜唤她起身,问顾嬷嬷道:“这位嬷嬷可认得?她唤什么名字?”
顾嬷嬷“嘶”了一声,许久才摇摇头,她实在记不清了,但又好似见过。
“婢子名为怜春,只是一个洒扫的婢女,顾嬷嬷管着整个宫里的人,应是不记得婢子的。”小宫娥接着道。
此话一出,顾嬷嬷便如恍然大悟一般,“老奴记得,见过几次,但并不熟悉,是淑妃偶然见到,同先帝求的旨,让她到宫里做事。”
“你可知让你来是因着什么事儿?”秦玉夜问道,瞧她平心定气的模样,想来是做好了准备。
“婢子知道。”怜春垂首回道。
“且喝口茶再道。”露生同她递过去一盏茶,怕她生了紧张之意。
怜春犹豫了一瞬,双手接过露生递来的茶,“谢娘娘。”
她浅啜了一口,虽说不紧张,但好歹是圣上和皇后,她总是要守着规矩的。
“正如陛下同娘娘所见,香炉十分干净,婢子日日都擦拭,而里头无灰,是因婢子将它藏了起来。”她将三人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他果然猜得没错。
秦玉夜望了一眼露生。
“且继续说。”
“香炉里的兰蕊香确实没有问题,是由丁香、乳香同沉香的合香,淑妃身子一向极好,及到去世前夕,都瞧不出异样来,为何会突然去世。”怜春说到最后,眸中盈泪。
“即便是怀疑,你又为何为了淑妃娘娘坚持这么多年?”露生知秦玉夜想问些什么,替他问了出来。
“淑妃娘娘虽不记得婢子,但她待下人皆是极好的,婢子去了淑妃宫里,才活得像个人。”怜春垂眸说道。
没进掖庭前,她好似每日都觉得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进了掖庭后,虽偶尔能吃上饭,但因她是新来的,什么脏活累活皆交由她,若是不做,还被资历深的宫女殴打,是淑妃娘娘将她拉了出来,能在淑妃宫里做一个洒扫宫女,她已然觉得是天堂。
“婢子怕旁人接近这香炉,日日都守着睡觉,不管是不是婢子多想,也无论淑妃娘娘的死同这香炉有没有关系,只望陛下同娘娘愿意调查,让婢子心中的这颗石头落地。”怜春再次下跪。
不知淑妃到底是何等良善,能让顾嬷嬷逃离南蛮,让连福忠心于秦玉夜,还让不起眼的小宫娥如此。
露生心里实在佩服。
待怜春说完这话,殿内缄默了好一会儿,秦玉夜已然坐下,不断转动手上的玉扳指,似是在思考什么。
“若此香炉当真与淑妃娘娘的死有关,不知那人可还在宫里,你将香炉放在瑞荣宫,明儿窦嬷嬷要出宫去,你换上薏合的衣裳同她一并出去,吾会让人在外头接应,日后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此事有消息了吾便派薏合传给你,如何?”露生思忖了好一会才道。
此香是太后送的,若当真与此香有关,太后定脱不了干系,如今与此香接触的只有怜春,太后若知道,定是不会留她的。
怜春是聪明人,待露生将话说完,只愣愣地看着露生,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她只好叩首,郑重道:“谢娘娘!”
太后是有城府的,不知可有眼线在宫外盯着,如今怜春到瑞荣宫,便已然不再安全了。
露生旋即唤素鸢给她腾张干净的床,又派薏合护在她身旁一同回去收拾行囊。
待一切都吩咐妥当了,露生才回到殿中,瞧见秦玉夜用手抚着香炉。
她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臂弯,问道:“若当真如怜春所言,你会如何?”
“她待我没有养育之恩。”秦玉夜冷冷道。
露生垂眸,他都这般说了,是什么结果她心里也明了。
他牵起她放在他臂弯上的纤手,这才同她笑着,“你不必担忧,此事我自有决断。”
言罢,他环过她的腰肢,听着她的心跳。
不论何事,只要有她,他便觉着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