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决定把那枚耳环捡起来。它是我罪恶的开端,此后我踏的每步路都会被它搅空。丢了我站不稳,我把它藏在一个首饰盒里,放进一件大衣的口袋,把柜门关上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把这件事遗忘。
温锁已经走了,她会在哈尔滨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肯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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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高三,课程越来越紧,我选择了理科,可是我逻辑不好,不会做的题越来越多,家长们的讨论重点就由我变成了宗闲。
她的成绩一跃而上,即使她几乎跑遍了杭州的所有酒吧,也能在家长圈里被夸出朵花来。
落在我身上的华丽语言越来越少,我妈开始不带我出门,并询问我原因。她问得很直接,她说屿焕最近没空吗。
“你别总指望他。”
“什么叫别指望他,你俩是迟早的事,我不指望他指望谁?”
“妈,你指望他是在乎我的成绩吗?”
“不然呢!”
她猛地提高了声音。
在我的印象里,她提高声音无外乎三种原因:生气、惊讶、心虚。
这种情况下,显而易见是第三种。
因为周家的财力凌驾于我们之上,而他母亲从来不参与这样的聚会。
最开始把我带着,有人旁敲侧击让我联系周屿焕,从而把聚会的场所引向他家,我曾跟他提过一嘴,他说他妈喜静。
这个话题就这么淹没了。
可是这群人蠢蠢欲动,一般都是刚夸完我之后,又把话头往下次聚会上引。
我保持沉默,宗闲开了口:“我舅妈讨厌死这种聚会了,她不会同意的,我哥也不会。”
大人们朝她看了一眼,很不满,但碍于情面,并没有发作。
后来,我妈知道宗闲的课都是杜迦佑教的,明确地向我表达了最近周屿焕对我照顾不周后,让我也找他教一教。
“你知道他那个圈子是怎么回事,杜迦佑跟周屿焕是什么关系,没他点头他愿意揽这个活吗?”
她朝我瞪了一眼,我发觉刚才的话太冲了,缓了语气,“妈,我只想跟他简单一点,别掺进大人的私利行吗?”
因为“私利”两个字,她看了我很久,这种目光时常会出现在我身上,是她扫描完那些不良学生之后,带着那里余留下来的轻蔑,在我不听话的时候升起来,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种眼神对我的打击有多大。
我受不了,于是我回:“我去找他。”
找杜迦佑肯定要经周屿焕的手,杜迦佑这个人脾气大,爱玩,能定下心来学半个小时的习已经打破纪录了。何况他已经被迫辅导了宗闲,再加一个我,他的不耐程度可想而知。
我跟周屿焕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拐了很多弯,但他那么聪明,掐头去尾把我想表达的真正意思琢磨了出来。他首先表明最近确实很忙,没有关照到我,随后问我想要什么资源,他来砸。
我说我理科不好,他说会安排。
我就是这么一步步被他定死的。
在他联系人的时候,我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把他绑住,因为爱会转移,我深谙这个道理。
杜迦佑嚎叫着拒绝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周屿焕把手机放在另一只耳朵,用“每次不在家都可以拿他顶”来跟他置换,杜迦佑多不着家的一个人,他帮我补课的次数远远少于周屿焕帮他圆谎的次数。
他欣然答应。
我沉浸在这种牺牲感里,他为我让步,带我走进他的中心圈,把里面的资源大把地撒向我。如果我能就此知足,如果我珍惜他每一次的引领,而不是尝试着迈过他的底线。
也许最后跟他结婚的人就是我。
但很可惜,第一次补课我就爽约了。
那个周末,我妈跟小姨去上海参加一个自创品牌的服装展,临走的时候让我把作业做完,我嘴上应着好,她一离开我就点开了微信群。
群主是我同桌,名叫姜敏。
一开始群里发一些错题纠正和主要考点,某一天姜敏发了一些知名酒吧的地址,附加一句:【要不要去?】
接着就炸开了锅。
一个个探讨的消息把那些题目压了下去,姜敏说:【不会还有人没去过酒吧吧?】
“不会”和“吧”中间塞进任何一个词,都会引人注意,尤其是在群体里,谁都不想做那个被抛弃的人。
所以当有人问起周六有没有空时,我回复了一个“有”。
出门的时候,我收到了周屿焕的消息,他说跟杜迦佑约好了,周日早上七点在他家补,我说好。
群里有人问在哪里集合,姜敏问谁家没人。好一会儿没人回,我打:【我家。】
【那去你家集合,顺便化个妆。】
下午三点,他们到了,加上我,一共七个人,四男三女,群里那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