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16开的病历有没有用。
早晨,我起了大早给周屿焕外婆买早饭,拉近距离是一方面,趁机看一下温锁和她妈的状态是另一方面。
可是到了病房,里面仍旧没有人,我有些烦躁,今早我可是定了很早的闹钟起来的。
拉住一个护士问:“这里的病人又去楼上了?”
“是。”说完转身,又回头看我,“楼上那病人凌晨去世了,估计去安慰家属了。”
“去世?”
“是的。”
“好的,谢谢。”
我在楼道里愣了几秒,怎么会这么快,如果老人去世,那张病历是没时间发挥作用还是会雪上加霜?
我心里有些打鼓,我并不是这么坏的人,我只是想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让温锁离开周屿焕。
老人去世,这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那么温锁呢?
我上了楼。
听说老人已经进太平间了,家属们忙着处理后事,我没看见温锁,一种难以言状的心虚让我想赶快逃离,无论那张病历有没有勾起蒋甄心中最悲痛的记忆,我都不能在这儿待了。
我去找周屿焕,现在只有他能让我静下心来。
他今天很忙,跟上海一家公司谈合作,办公室里有个小姑娘,长得不错,穿着夸张,耳环跟我手镯差不多粗。
她一点不客气,拿起周屿焕桌上的甜点就开始吃,碎渣弄得到处都是,我憋不住,去问了门外的男助,“里面那姑娘是谁?”
“您说杜小姐啊,她是杜老板的表妹,经常过来。”
“经常?”我隐约嗅到了危机,朝里面看了一眼,她跟温锁在某几个瞬间上还挺像的,只不过她入社会应该有几年了,比温锁多了些妖冶,我立刻对她反感起来,“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男助表情有些局促,“不是,她过会儿就走了。”
“叫什么?”
“额……杜有。”
得知她并不是合作方的人,我的脾气发得理直气壮,“别吃了!”
她正拿起糕点咬了一口,碎渣啪啪地掉在桌面上,弄脏了周屿焕几张合同。见我发火,并不胆怯,反而用拇指指腹抹了抹嘴,把吃了一口的糕点扔回碟子里,再从咬过的地方下层,抽一块新的出来,“吃吗?”
“你能不能弄干净一点?”
“啪”,她又把那块放回去,动作不像撒气,倒真给一种诚心邀请我品尝的感觉。
我遇到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温锁是个刺儿头,宗闲非暴力不沟通,眼下这个,是一闷水葫芦,闻一口就能把人呛死。
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女孩儿该长成什么样?
“这些他早晨肯定要用的,你收拾干净。”
“我还没吃完。”
我走过去把甜品盘收起来,这举动任谁都能看出我很不满,跟温锁和宗闲打交道多了,我甚至在转身的时候还期待她会过来夺,要么就是发一顿火,只要她有动静,我立马把甜品盘丢了,地上铺了地毯,黏腻的味道会让周屿焕烦躁,他一烦,我就能顺理成章地把责任推给她。
杜绝她下次来这里的可能性。
可是她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糕点吃完就轻轻拍拍手,耳环在她轻微幅度的动作下,撞了几下她的脸颊,而后玩起了游戏,没搭理我的意思,没收拾桌面的意思。
我这招打了空,尴尬让我抬不起头,但气愤缺使我有了力气,把甜点放好,把纸巾重重地放她面前,“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赶紧收拾好,别让他生气。”
“他不生气。”
这话多么容易让人误会啊,他不生气,要么是他俩的关系已经到了他能自动消化她一切麻烦的地步,要么就是他心甘情愿地承接她惹麻烦后的处理工作。
哪种我都不能接受。
更火,刚准备发的时候,门开了,周屿焕走了进来,后面还有杜迦佑,听两人的声音,生意谈的应该还不错,但看见了我,那种想分享的兴奋劲儿就收敛了点,成了公事公办的口吻。
最明显的是杜迦佑,他甚至都没进来,站门口敲敲门,“表妹,一大早就来啊,比我们公司员工还勤快。”
“那你把我招进来啊,当端水小妹。”
杜迦佑连忙摆手,“这事儿我哪能做得了主,问周哥啊,周哥说了算。”
周屿焕把手机放桌面,没刻意收着声音,“pia”的一声,然后朝杜迦佑看,看得他怂了,拍着门口男助的肩膀,“贺垣,刚才会议的资料你来领一份,晚点给周哥过遍细节。”
门口安静了,杜有却不淡定了,她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我看着周屿焕,周屿焕在用食指和拇指拎起手机的同时,对她说:“收拾掉。”
“等贺垣忙完回来收拾。”
“我现在要忙。”
“我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