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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锁(1 / 3)

礼物是真销毁了。

我问他是什么,他抽出两个小时陪我看了场纪录片,讲的是一个老人从国清寺到大昭寺朝拜,一路上三步一叩头,祈求家人平安健康。

他说他没那时间也没那毅力,但他看完之后突发奇想去普陀山给我求了几个符,找大师开过光的,戴的时间和顺序都有要求,他到宗闲家的时候,宗闲也吓坏了,连忙把符还给他,还说要在家吃斋念佛一个月,以获得佛祖的原谅。

我笑了,“这有什么,小事啊,晚点戴也一样。”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朝拜的人一身伤也还要坚持下去。”

“为什么?”

“因为信仰。”他把桌上的坚果包拆开,把坚果和水果干分开,坚果推给我,“他们怕少磕一个头佛祖会质疑他们心不诚,怕有了伤就放弃求的愿不会灵,我也怕。”

“你怕什么?”

“怕祈愿给错了,怕你每一次受的小伤得的小病都是因为我不守佛愿而起,怕很多。”

“那那些符呢?”

“找大师化解了。”

坚果很香,我挑两颗给他,“那就好啦,不用担心了。”

我不信神佛,无法在陷入困境时祈求上天来获得内心的平静感,也不会在祈愿又毁约后感到后怕。

他也不信。

可深更半夜我去他口袋里摸零食储物柜的钥匙,顺出来一张黄色符纸,上面写了一行字。

【佛祖慈悲,如有得罪,请惩罚我。】

.

等成绩的日子里我总是被惊醒,醒后就到客厅坐着,经常会撞到周屿焕,有时他刚回来,有时他要出去,第三次以后,他会在我经常醒的那个时间点,在桌子上放份夜宵。

前阵子他拿到了毕业证,正式从学校转战到商场,可是他的生活模式并没有因此改变,有目标的人心里似乎都住着一头猛兽,推使他们不断向前,跨越生活设置的各种障碍。

我的生长神经比较慢,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极其容易被低级欲望所迷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动力会被一场娱乐聚会抽走,雄心壮志喝几杯酒就会烟消云散,跟他生活在一起,近距离接触他的思维与习惯,我偷懒的念头就会不自觉地消失。

谈恋爱不再是我脑海里那个肤浅的景象,而是看到对方的好,彼此激励,共同进步。

慢慢地,我放下了对成绩的恐惧,正视自己的缺点,改变不良习惯像挖肉割骨般痛苦,但人一旦有了目标,身体里就像住了一头野兽,它会带我走过破晓前最黑暗的那条路。

周三,琼姨打电话来,说他爸回国了,一起回家吃个饭。

到了他家,见时间还早,就改了主意,定了记江亭的位置。周屿焕跟他爸先去点菜,我在等琼姨化好妆,半小时后,她出来,一条米色真丝裙将她的身材衬得姣好,皮肤白皙,妆容精致,拎起一旁的包,顺势牵起我的手。

“记江亭离家不远,要我说就别开车,上次我找半小时也没找到停车位。”

这么说着,还是拿起了车钥匙,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真不想开车来,路上出车祸了。

人没事,车门严重受损。琼姨把身份核实好后,让家里司机来处理,司机本来收到了放假的通知,正骑车遛弯儿呢,这会儿又骑着自行车来,做最后的交接工作。

车子一时半会动不了,路边又打不到车,我看了眼司机停在一旁的自行车,“不然,我载您?”

她把包往肘弯里一夹,“行啊。”

自行车比较好骑,琼姨也不重,不一会儿就到了,可是下了车后,我俩风尘仆仆的。

我是无所谓,可琼姨那么精致,裙摆都脏了,想到她对我那么好,内疚就更加泛滥,“阿姨对不起。”

“干嘛道歉。”

“我应该叫周屿焕来。”

“叫他来干嘛,这么近的路,我们兜兜风不是蛮好。”

“但您的裙子脏了。”

“颜色太浅了,容易脏,不是你的错。”她把我的手放进她的肘弯,领着我进去,“有空教我骑自行车?”

“好!”

进了记江亭,空调的冷风吹来,身上的燥意慢慢消退,服务员把我们领向包厢,她说:“跟你说啊,当年生出屿焕的时候我还哭了好久,我说怎么生了一个儿子,儿子一点都不贴心,还是女儿好。”

到门口的时候,有个服务员拿着菜单进去,说酸菜鱼没了,要不要换道菜。

琼姨说:“屿焕,带着米米再去点几道。”

服务员出来的时候门没扶稳,直直地往琼姨后背砸,我用手挡了一下,服务员反应过来后道了歉,琼姨说没事,又拍了拍我的手,小声说:“女儿贴心啊,做阿姨的女儿好不好?”

周屿焕拉开凳子走过来,我跟叔叔打了招呼,琼姨把包递给他,去了洗手间,周屿焕拉着我往外走,“想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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