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这些,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叶小七一路以来便是观察了良久,他目带探究地回应道:“当下疑点尚有,田大娘子看上去是杀人凶手,我却觉着非也,即便她想攀咬夫君也不至于自己报官掩耳盗铃,何况这具尸体已经死了三日,她为何这么晚才报官?”
叶江瑶心中暗喜,竟没想到他想的与自己如出一辙。
回到大理寺后,叶江瑶已经提前换好了男装,她来到验尸房仔细地分析了一番,整个人变了一个模样,神色肃冷,眼神专注,围着尸体绕了一圈后,她目带疑惑。
女尸呈仰卧状态,浑身上下的衣物未有一处被撕咬破坏的痕迹,衣衫与鞋子只留下污渍泥垢,唯独头上的簪子让她颇为好奇,崭新的铜色兰花簪子透过烛光泛出一点点星亮的微光。
“这支簪子......”
她一边望向赵欢,专注问道:“搬动尸体之时,可有见着异常?”
“回小叶大人的话,我们搬动尸体仔仔细细,没有磕着碰着,怎么了吗?”赵欢恭敬回应的同时,声音有一丝丝胆怯,他低着头做贼心虚似的,不敢再看女尸。
叶江瑶摇摇头,大老爷们竟如此胆小。
她继而望向仵作安容,指向尸体的发髻,询问:“可验过这支簪子吗?”
安容不解,尸体皆经过仔细查验,如有可疑之处定会上报,委实没有异常的发现。
“大人,是这样的,这支簪子我验过无毒,尸体身上除去坠井磕碰到的淤青擦伤,便没有其它伤势,甚至连抓痕也未有,此女子死了大致三日左右,死之前食用过点心食物,查验均无毒,她在井水泡了许久,初步判断无他杀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自杀?”叶江瑶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赵欢听到这里,心里好像有了底,抢在安容之前,斩钉截铁道:“大人,赶到现场时,听人说女子系自杀跳井,田爷这些时日不曾回家过,也未有与他人争执结怨,当下只有田大娘子最为可疑。”
叶江瑶微微颔首,似是默许他方才的揣测,一下子就让赵欢提起了自信。
在小叶大人身边待着,他仿佛找到了遗失许久的乐趣,绝无做捕快那般累赘的紧。
叶江瑶再一次神情专注地打量尸体头上那一支簪子,大致看过一遍后,使唤一旁不敢抬头的主簿,“主簿大人,劳驾记录一下。”
“死者系篱县田宅仆妇,亦是田爷即将新纳妾室,然全身无一处伤,死前服用的点心食物亦无异样,死者身上诸多青斑如淤血一般的色泽,乃尸体腐烂的先兆,出现如此青斑,初步可推断死于三日不久前,死者衣物均有泥土污秽,没有足以证明他杀的痕迹,但头上的簪子却完好崭新,约莫戴有半月有余......”
“八成是遭人毒害致幻再跳井,用的毒物隐晦阴险藏在簪中透过细密的发丝接触渗透在头皮之中,无色无味不便查出异样,此毒可让人丧失意识,且需长时间控制,待到死者生前出现幻觉之时,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譬如精神控制导致死者自杀。”
骇人听闻!闻所未闻!
捕头赵欢、仵作安容以及主簿均两眼瞪得似铜铃一般。
尔后,叶江瑶便吩咐了一声:“赵捕头,抓人去吧。”
“抓?抓谁啊?”赵欢面上诧异,还没弄明白他方才让主簿记录的内容,凶手到底指的是谁。
“凶手便是田宅主人田爷!”
“嗯?”赵欢与安容互相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的,他的脸部肌肉毫无征兆地抽搐了一下,他心里咬定凶手是田大娘子,现下被小叶大人推翻,他挣扎半响,咬着牙不甘,声音颇有质疑和忿怒道:
“大人?田爷不着家哪有时间干这些?再则他要纳妾,本就与死者无纠缠,何故杀一个仆妇?怀疑的对象应该是积怨已深的田大娘子吧?”
叶江瑶瞧着他,眼中似乎有一丝轻视的笑意闪过,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叶小七,吩咐道:“阿七,替我将东西呈上来。”
叶小七打开盒子的一瞬,他们露出了疑惑,眼前看到的是烟儿家的地契,一瞬都了然于心。
“你们疑惑,这田爷杀人总得有个动机吧?”叶江瑶的眼眸微寒,仿佛在平静的水潭中,泛起了波澜,她蹙眉冷冷地解释道:
“田爷想非法占有烟儿家的地皮,却担心官府盯上他们田家,才会想到接触烟儿哄骗将她纳为妾,这便是烟儿爹娘提过她不日就要嫁人,而据她爹娘说,她原在县里的一家绣庄干事,绣庄的月银和待遇比的上田宅下人,田爷在当地是出名的小气!你们不想想她为何放弃绣庄的前途偏要去到田宅甘愿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