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夜晚荒凉衰败的感觉不同,阴天的破庙更有一种诡异阴森之感。
“南风,吩咐下去,让大家分散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顾衍说罢便径直走向正殿。
江知夏细细审视这座荒废已久的庙宇。正殿面积不大,供奉的是一尊笑容和善的弥勒佛,两侧的屋子原本是僧人居住的厢房,也因长久荒废显得更加破败,门窗大多都已不知去向。院中杂草丛生,正殿背后的池塘里,几朵未开的荷花已有了花骨朵,大片大片绿色的荷叶浮在水面上,给衰败的寺庙添了一抹生机。
“郡主。”顾衍手中拿着一个银锭子看向她。
“建丰二十三年,与在骸骨旁边那枚一样,所以昨夜我们走后有人来过。”江知夏蹙眉。
顾衍看了一眼正在四处搜查的衙役,说道:“昨夜守在这里的衙役一共八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枚银锭放在佛像前的供品台上,倘若不是内鬼,便一定是高手了。”
“这八人怕是要慎用了。”江知夏声音里有几分冷意。
“主子,有发现。”
顾衍和江知夏对视了一眼,便跟着南风来到后院的最西边的角落里,这里的土有被翻过的痕迹,虽然上面遮盖了枯叶,却还是被南风发现了端倪。
“这里像是一个大坑被填平了,看大小起码有五六尺的样子。”江知夏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
顾衍扬声道:“来人,把它挖开,切记要小心一点,里面或许会有东西。”
“是。”几个衙役齐声说道。
几人卖力的挖着土,在挖到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江知夏突然在翻起的土中看到了一个翡翠指环,她赶忙跑过去拿到手中仔细端详,银质指环上刻着水仙花纹饰,正中间嵌着一颗饱满通透的圆形翡翠。
“这个指环是女子的饰物。”她的心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
顾衍一挑眉:“郡主是觉得,这里应当是埋那两具骸骨之处?”
江知夏点点头:“有人当年为他们收殓了骸骨,而今又将他们挖出来放到原本的火灾现场引我们发现,这背后之人精心谋划,似是迫不及待要揭开当年的秘密。建丰二十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顾衍沉默不语环视着现场众人,突然瞥见了站在江知夏身后不远处正低着头出神的冯卫。
行馆。
江知夏看着桌子上厚厚的卷宗和县志,太阳穴突突地疼。
“殿下,郡主,这个是本县建丰二十三年前后所有案子的卷宗,都在这了。”陈焕笑得一脸谄媚。
“陈大人辛苦了,悬赏可有眉目了?”顾衍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回殿下,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大多都是来骗银子的。”
“十五年前破庙的大火陈大人可知是怎么回事?”
陈焕回想了一下说道:“回殿下,下官是建丰二十四年来成安县上任的,之前的事下官还真是不太清楚,只是听说那场大火烧了许久,两具尸体被烧焦了,仵作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断出是一男一女,之后嘛......由于当时的县里出了大事,县令犯了事在狱中自尽,陛下便下令将县衙一干人等全部革职查办,这个案子便也不了了之了。”
江知夏在一旁凝神听着,目光一直盯着陈焕,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细微的表情,好来判断话中的真假。
顾衍见她眼神认真,心下了然。
“悬赏的事就劳陈大人多费心了,另外,派人盯着云天客栈的人。本王这无事了,先退下吧。”
“是是,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回去安排,下官告退。”
走出书房很远,陈焕身旁的主簿才说道:“大人,郡主方才一直盯着您,属下还以为......”
“以为什么?”陈焕瞥了他一眼:“当年的事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那么一嘴,其中关键之处我确实不知,这也不算刻意隐瞒。反正明日刺史大人一来,殿下和郡主一问不就都知道了,毕竟刺史大人也算是跟当年之事有些关系,咱们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主簿点点头:“大人说的是。”
屋内四人分了一下卷宗,仔细地查找着关于案件的线索,不觉便到了深夜。
卷宗翻得越多,江知夏眉头便皱的越紧。她看向同样眉头深锁的顾衍不禁问道:“殿下可有发现?”
顾衍摇摇头:“并无。据卷宗上所记载,建丰二十三年整年间无失踪人口及命案上报,连破庙的那场大火都只有寥寥数字。”
江知夏接过顾衍递来的卷宗,上面只写着:建丰二十三年九月十八,城西破庙大火致两人身亡,起火原因不明。尸身存于殓房,后遗失。
“我们在破庙中发现的骸骨并非是十五年前大火中的那两具,而当年被烧焦的两具骸骨又在县衙遗失了,再加上县令在狱中自尽,这么大的事情卷宗里竟也无任何记录,太蹊跷了。”江知夏